“为什么会这样?”我抬起头,眼神中写满了不解,刚才从苏垣城口中听到的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我听见自己小声问他,“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我猜的。”苏垣城语气轻松,似乎并没有将前路的莫测和诡谲看在眼里,他随手给我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仰躺在草地上,合目养神。
“苏垣城,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喃喃道,“我只想要你和苏爹苏娘平安称意,别的不敢再奢求太多,怎么我却看不懂你想要什么了?”
“未来尚且不曾到来,为何你却提前忧心了。”苏垣城轻叹,白皙的脸色在明媚的日头下闪着有些剔透的光泽,我听见他说,“我已经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小梨子,你可以吻我了。”
“白痴!”我怒极,站起身来照他的肚子踹了一脚,小狼好奇的凑到他脸上嗅了嗅,试探地舔了舔他的脸,苏垣城被小狼口中的腥气呛得皱起了整张脸,我忍俊不禁,倒是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我带着小狼跑回营地,远远地将苏垣城甩在了身后,谁知今日倒有个老熟人回来了。
“别来无恙,小梨子。”三狐狸正站在营帐中和陈予白说着些什么,见我来了倒是毫不见外的回眸一笑,招摇着一张春风得意的脸,让人忍不住想一拳揍上去。
我是这么想的,诚然我也这么做了,我抡起拳头飞身就向三狐狸的面门直直攻去。说起我这个人,有时能将事情方方面面颠来倒去的想个明白,更多的时候却只是凭着一腔血勇上头,什么事儿都能不管不顾了。
这个人我今天非要揍一顿不可。
多日不见,三狐狸的武功也不曾落下,随意一闪身便轻易避开了我卯足了劲的一拳,我气急败坏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子毫无章法的朝他扔过去。
三狐狸扬起一柄折扇将那几块碎银子尽数挡落下来,只是可惜了那描金绘银的上好扇面,饶是三狐狸也心疼地皱了皱眉。
“够了,阿梨,别闹了。”陈予白看够了戏,才从身后一把捞住了我的腰,拦住了不让我再行义举。
“你知不知道秋辰死了?”我歇斯底里的朝三狐狸喊道,“为何要瞒着我们,把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蚁民蒙在鼓里送上一无所知的刑场,只为了突显您的足智多谋吗?”
“秋辰是何人?”三狐狸合起折扇,理理衣褶,皱眉问我。也许自知理亏,他对于我僭越的行迹并未动怒,若他真想杀我,我早已身首异处。
“秋辰是那天夜里送阿梨回白梧城的兵士,他人很机灵,武功也好,假以时日定能成一番事业。”陈予白替我答道。
“你们这是……”我和陈予白回头一看,却见苏垣城一手掀开了营帐的门帘,走了进来。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便服,这么看着,气质是要较苏域温润许多。他看见陈予白揽在我腰间的手,眼角不动声色的瞥过我的脸,扬起眉梢。
我不知为何,虽未感到心虚,却周身一寒,下意识挣开陈予白的手退到了一边。只见他面有得色,轻抬下颌。我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刻薄话,已准备等他一开口必要叫他下不来台,我伤不了三狐狸,拿他出气也是一样。谁知他却并未多言,我倒有些说不上的失落。
他进来也不通传一声,我进来也没通传,三狐狸进来估计更不用通传,陈予白这主帅的营帐从皇子到草民都能如入无人之境,倒是半点架子都没有。我料到苏垣城此来是要与陈予白和三狐狸他们有正事要说,也不再叨扰,弯下腰抱起了小狼。
“记住这个人,以后见到他就咬他,听到没?”我不怕死的指向主位上的三狐狸对小狼说,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