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容音突然开口,“把你的外衣脱下来。”
李二狗犹犹豫豫,抬起手都有些困难,胆怯的瞟了一眼吴拢两人,特别是在看到狱卒的时候,他满眼惊恐,甚至于还有些慌乱。
“大人,小人已经认罪了,您还要问小人什么……”
声音中充满了惊悚,似乎说出这话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勇气。
百里容音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故事,勒令他将衣服脱了下来。
就在李二狗褪下衣服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一道道或深或浅伤疤,还有一些是正在愈合的,血液粘着衣裳,将红色的囚衣染成了黑色。
百里容音坐了下来,“你的兄长并非是你所杀,你为何要为了他人顶罪,或者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今日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依旧是知而不言,后日行刑阴曹地府之下,只怕是你想要后悔也无济于事。”
“大人,您真的,真的要为小人做主?”李二狗眼中多了一份期许,突然又变得无神,“不,天下的官员都是一样的,倘若我不认罪,我会被打死,还不如一刀砍了我,让我死的痛快一些……”
吴拢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一开始他便也以为这案子有问题,只是看了三四遍也不曾看出有什么问题,即便是他亲自来到大牢提审李二狗,李二狗也是一口承认便是他杀的人。
只是百里容音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让吴拢有些好奇,开始对他有了些许好感。
百里容音搀扶着他,让他坐下说话,“你有什么冤屈便说来,这位是刑部尚书大人,他可以为你做主。而且本官向你保证,只要你说了实话,这里的人不会再对你用刑,倘若你愿意背负着杀人的罪名,入了阴曹地府,之后的事本官便管不了了。”
“您是个好人,小人说。”李二狗双膝下弯跪了下来,给他磕了两个响头,“小人的确实不服兄长占了多数财产,可是小人就是对兄长有千般万般的不满,也不会想要去杀了兄长啊。我与他是一个娘生的,也是一块长大的感情深厚,又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果不其然,正如百里容音所言他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李二狗抹了抹眼泪,“可怜我死去的兄长,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那一日我正要去我兄长家讨要一些银子,可是刚一进门便听到了嫂嫂大喊大叫,说是我杀了兄长,我岂是那种衣冠禽兽。后来官府便将我给拿了,逼问我兄长的头颅为何处,我随手一指,没想到差大爷真的在粪坑中找到了我兄长的头颅。我不认,他们便要打我,没日没夜的打,我受不了,便认了……”
真是阴差阳错,差点便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百里容音对上吴拢复杂的眸子,并没有吱声。
这算是结结实实的打了吴拢一个耳刮子,彭彭的响。
吴拢怒喝道,“这个太平府,竟敢屈打成招,你个李二狗,本官在审你之时你为何不将这些话说出来!凶手究竟是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