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拢从卷宗中挑出一份,“这是太平府送上来的卷宗,本官看来没什么问题,既然你是刑部侍郎,那么对于审理卷宗的事,你也是职责所在。你看看,这份卷宗可有什么问题。”说着便将卷宗递给了他。
这是一份杀兄的案子,上面口供物证都没有什么问题。一个男子因为少分了一些家产,急了眼了,便半夜潜入兄长家中,悄悄地将兄长给杀了,并将兄长的头颅给割了下来丢在了粪坑内,而后才被人给打捞了上来。因为男子有杀人的动机,以及作案的时间,再者男子也是在口供上画了押,便被认定为是杀兄凶手无疑。
百里容音将卷宗看了两遍,仔细的嚼着里边的文字。
“大人以为没有什么问题?”
“正是。”
百里容音将卷宗交还给了他,恭敬的拱手施礼道,“倘若是下官断此案,这名姓李的男子,当是无罪。”
“呵,杀兄抢夺家产难道还是无罪!”吴拢轻蔑的看着他,心中却有了异样的变化。
“此人并非是真正的凶手,如果是亲兄弟的话,哪怕是真的因为家产不会用到这等卑劣的手段。何况卷宗上清楚的写着,死者是被人死后砍下头颅,试问一个朝夕相处的兄弟,在看到兄长死在了自己面前,为何还要将头颅给割下来,并且丢进粪坑之中,死后还要羞辱,如果是家产之争,用得着如此?”
吴拢陷入了沉思,一字一句的嚼着他的话。
一旁的左侍郎冷笑道,“你一个黄毛小子,才出仕途几天就敢对大人已经认定的案子,提出质疑?!要不是看在你是宰相之子的份上,本官定要问你一个亵渎上司的罪名!”
百里容音不吭声,不卑不亢,站在下面等候着吴拢开口。
虽然他不曾接触多少大案,但是每一桩案子他都是用心去审理,从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他深知,人命关天。
吴拢站起身来,来到他的面前,“若是真如你所言,人现在便在刑部大牢关押,你便去将你的话证实。”
“容易。”
百里容音在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刑部大牢,刚一进大牢那一股刺鼻的臭味冲了出来,直逼鼻腔,令人作呕。
左侍郎已经是忍受不住想要出去,他们二人却是习以为常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三人一同穿过一间间牢房,听到的是不停的喊冤声,还有的便是狱卒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吴拢指着牢房内一个正跪在地上抹泪的犯人,说道,“他便是即将要被拉上刑场的死囚,李二狗。”
“李二狗,你为何要杀你兄长!”
百里容音一声冷喝,震慑得里边的人慌忙回过头,两行热泪迸涌而出。
李二狗挪着身子,以手代步跪爬到他们面前,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二人,刚要开口突然又低下头,坚定不移的说人就是他杀得,要杀要剐他认了。
只见百里容音不慌不忙的命人打开了牢房,无意间看到了他手臂上有几道伤痕,围绕着他转了一圈。
看的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