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中,顾阳河抱着乔木槿的,双手微微发抖,刚才看见她蜷缩在地上,那只大脚马上踢到她的身上,他头皮都发竖,浑身冒了一身冷汗。还好,保镖队长及时解救,惨剧才没发生。
看着她在他怀中依然拧着眉头,气息不稳,他难受得无以复加。他难受着,同时也痛恨动手的那个人,等他确定她的伤势,要亲手处理伤她的人。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他的气息也不稳,心痛又痛恨的情绪也环绕在她的周身,那种充满着危险的感觉让她低声呢喃,“阳河,别生夏娆的气,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其实,她肚子上的疼痛,一阵紧着一阵,像波浪潮翻滚着,越来越猛烈,好像肠子都打了结,各个器官也挪了位一样,突袭而来的更剧烈的疼痛让她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艰难。
“阳河……”乔木槿费力地抬起小脸,紧紧闭着的眼泄露了她的真实感觉。
“别说话!一会儿就到医院。”看她强忍疼痛而几乎皱成一团的脸,顾阳河就恨不得立时处理了造成这一切的男人。
“阳河,别对夏娆做什么,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为了我,也要被别人逼迫着去陪酒,她真的是无心的。”她还在为夏娆求情,因为她太了解顾阳河了,等确定她的伤势,他定然要出手的,就连那家俱乐部还能不能存在都不好说。
“能不能别说话了?你知道我要是晚来几秒钟你就要承受更大的痛苦,那时他们都在干什么?看着的看着,动手的动手,没有人阻拦。木槿,我的心险些承受不住,晕倒!”
当时她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她喘了口气,忍着剧痛继续道,“阳河,你了解我,懂我,我只求你别牵扯到夏娆就好。”话音刚落,她忍不住开始呻吟。
“开快点!”慎锴将车速提到尽可能的快,也心急如焚。
“别说了木槿,我答应你。”顾阳河无奈,她从来都为别人想更多。
“阳河,我痛……”
突如其来的痛,又一阵紧似一阵,痛到几乎说不出话了。踢在肚子上的这一脚,比想象的要更严重得多。很多打架的人互相踹一脚都没事,怎么到她就痛不欲生了,到这个时候她还暗自想着。
“木槿,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顾阳河又一次催促慎锴,看出来乔木槿此刻的情况实在不怎么好,他的心也随着揪成一团。
“疼……呜呜……我疼……阳河……太疼了……”乔木槿闭着眸子,开始在顾阳河怀里不停地扭动,额头上又见了豆大的汗珠。
“阳河……那个男人……疼……踢到我……肚子……你帮我……帮我……打他……”
疼痛已经拉扯了她所有耐性,所有的不在意,她的思维方式与清醒着不那么痛时完全不同。
而楚欢这人,一痛了,一激动了,说话就犯了浑。
她疼得眼泪一串串往下掉,这会儿,她只觉得这肚子好像被划开了长长一条口子,心肝脾胃的都要被人生生扯出来似的疼,疼得她躬着的身体团成了一团,收尾接应,衣服早被汗水打湿了。
她整个腹部已经分不清哪里更疼,尤其被踢中的地方像有一团火再烧着的疼。火辣辣的,然而身上冒着汗,又开始发冷。明明车里暖气十足,她却感觉从骨子里冒着冷气,越冒越多,周身都快被冷气凝固成冰了。
“疼……你放开我……放开我……这样不舒服……”她又开始在顾阳河怀里挣扎,不断变换姿势,然后又拱来拱去。
“阳河,你放开我……放开……我要找以墨……不要你抱着……我找以墨……以墨是医生!”顾阳河心中被她无意间的重锤击得呼吸一窒,长出一口气才慢慢恢复。
慎锴也听见乔木槿无意识的话,暗自为顾阳河心痛,却一点也没放缓车速。
她开始抽泣,“呜呜……呜……阳河,以墨不想要我了,他抛弃我跑去非洲了,我没人要了,呜呜……你是最优秀的男人,可惜我配不上……我疼……”
“呜呜,疼疼!我要吃鸭脖,我要吃鸭肠,我要吃烤肉……你都不让我吃……别抱我……”她开始胡言乱语,想着吃的疼痛会稍稍减轻,这是她曾经和他说过的疼痛转移大法。
“以墨……以墨,疼,阳河,好疼……快点……拿吃的……”她神智开始不清,嘴里无意地地说着。
到医院急诊科时,她已经痛到只剩翻滚,没有一句话。
顾阳河看着她小脸扭曲着,满是泪水、汗水,喉咙哽咽,哭不出,说不出。他一拳狠狠凿在墙壁上,恨不得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见她如难受,他早忘了她言语里多次提到戈以墨,就算她下意识里没有他,可他仍无法狠下心,看到她痛成这样,小脸苍白无一丝血色,乱七八糟的哭诉,最后竟完全忽略了她口中喊着别的男人。
再她被推进诊室,门将关上的瞬间,她那张狼狈又难看的小脸,让他的心软成了一团棉花。无论她心里爱着谁,念着谁,他今生都不会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