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说他苏垣城做得不对?”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抛弃糟糠之妻还有理了?楼安,你说我施梨真的就那么不堪?连她欧阳小姐的指头都比不上?”
“你可别把自己气坏了?”楼安说,“况且人家那是慕容家的二小姐,不姓什么欧阳。要论长相……你不比她差什么,甚至还要更可看几分,只是……”
我见他只是只是了半天,却总是不肯直说,气得快要蹦上院子里的石桌,咬着牙说,“到底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许是年纪小了些,比起慕容小姐总是要少了三分韵致。”楼安说,“慕容小姐可真是个端方的淑女,落落有致,待人接物一派大家闺秀的从容,且饱读诗书,有女状元之称……都说她与苏垣城无论从何处看来,都是最般配的了……”
楼安的声音渐渐从耳边隐去,我心中先前的怒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生得这般优秀,我又还有什么好置气的?我果然是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我沉默着,忽然有什么湿热的划过脸颊,我用指尖轻轻沾了一下,放在口中一尝。
好苦。
我何止是输了,简直就是一败涂地,不战而亡。原来我这么些年来的努力争取,在世人眼中争如是个跳梁小丑一般。
“你怎么哭了?”楼安发现我无声的哭了时,我的眼泪早就沾湿了整个脸颊,他说,“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哭了?你方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哭了?哎……别哭了。她虽然比你多读了几本书,可你去过的地方比她多啊!你还会武功,而且你的武功在你这个年纪的人中还不弱……对了,你还为苏垣城挡过箭……”
“好了,楼安,你不要再说了。”我一把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我这个人平生最不爱挡他人的好事儿了,不瞒你说,我其实已经向吏部递了休书,很快我就是自由身了,再也不用平白被人编排什么三贞九烈的寻死戏码,被人当成笑柄去说。我很快,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倒是潇洒的出人意料。”楼安说,“我以为凭你的个性,会跑到慕容府上大闹一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
“我先前也以为我会这么做来着,只是没想到当事情真的发生在了眼前之后,我却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了,何必要让看热闹的人再添一份素材?”
“你能如此想固然洒脱,但是你不会委屈吗?”
“我继续留下来才真的是委屈了。”我转过头,眼睛盯着手中的灯笼,“你既无心我便休,我放过他,更放过自己。”
“离开长安也好。”楼安颇有些疲倦的叹了一声,“如今长安城中波云诡谲,谁都有可能被卷进来。上次威胁你去将蛊铃进献给陛下实属无奈之举,从心而论,我其实并不想让你卷进来,你若是能逃离这个地方,自然是最好的了。”
“身在局中,谁不是步步维艰,谁不是身不由己。”夜色渐渐深了,天气也愈加寒凉,我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说来这斗篷好巧不巧,正是我去看烟火会那夜穿的斗篷,“先时我尚且想回到长安,不过是因为心中挂念着苏垣城一个人身在朝堂,如今他既不需要我的挂念,又有佳人在侧,红袖添香,那么我对长安城惟剩的一点牵念也就消弭无踪了。”
“那么你打算去哪儿?”楼安转头看向我,问道。
“怎么?”我心念电转,抬眼看他,“非要把我的去处问清楚了,好报告给三皇子吗?什么时候想用来威胁苏垣城了,就把我捉了来,当做肉票?”
“说你傻你有时候心眼多得我都想不到。”楼安摇头苦笑,“也罢,你被三殿下和我都坑怕了,如今早已有点草木皆兵了。不过我也说了,此来是我自己的意思,今日所说的话,不会向三殿下泄露半分。你既然不愿意说就算了,多保重,我们江湖再见。”
“是不早了,也许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未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未可知。楼兄保重,我只能祝你早日实现心中所愿,让楼帅沉冤得雪。”我朝楼安拱手回礼,只见他转身极为轻盈的跃上了院墙,在院墙间几次纵跃,穿着黑衣的身影便与黑暗融为一体,再也不复得见了。
我转身回房,将灯笼中的烛火熄灭,霎时间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躺回榻上,然后很快的睡着了,就好像没有半分心事那样,很快的睡着了。
我寻摸着我将来去了北地,吃穿用度什么的都得自己置办,便想着多去长安街上逛一逛,看见什么必须的还是提前买好比较方便。我身上还有不少钱,先前陈予白给我借的几百两一直都没有什么铺张浪费的机会,如今都被我好好收着的,一笔不小的钱,基本上想买什么都能买得了。
距离陈予白领兵出征的日子也不远了,我曾远远地站在校场外踮着脚朝里看过他们练兵的样子,但再想靠近几分就被手中执着长矛的护卫如临大敌的拦住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在告示栏上贴了一张招聘,我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