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梨,你又多说话了。”楼安不由出言提醒,“这些话我都不会告诉三殿下,但我还是希望你将来能够谨言慎行。三皇子自是成大事之人,成大事之人又何时轮到旁人来论功过了?”
“我知道了,不说就不说吧。”我没好气的打断他,“你此来必然有什么事儿要说,三殿下又有什么吩咐的?”
“不是三殿下的吩咐,就不能是我自己想来看你?”楼安问我,“你看见我给你送的荷叶糕了吗?”
“已经吃了,味道还成。只是不知道如今这个时令还有哪里会卖荷叶糕啊?”
“不是买的,是我自己蒸的。”楼安说。
“你蒸的?”我吃惊的说,“不会有毒吧?”
“当然有毒,而且这毒没有解药,你吃下去就等死吧!”楼安没好气地说。
我顿时捧腹大笑,我逗他玩儿的,没想到他竟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楼安楼安,你真有意思。”我笑得前仰后合,“你上辈子该不会是个炮仗吧?”
“还笑啊?”楼安说,“若是那荷叶糕里……真有毒呢?”
他的声音有些恶意的压低了些许,我听在耳中顿时察觉出一丝冷意,再加之十一月底寒凉的夜风袭来,我顿时止住了笑,背上起了一层毛栗子。
“你说真的?”我苦着脸问他。
“当然……是骗你的!”楼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楼安若是想杀了你,用得着那么下作的手段么?”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下毒是件很下作的手段么?”
“自然,下毒之人多半是因为自持自己的能力无法堂堂正正的打败对方,但凡习武之人,总是还有几分骨气的,若是能堂堂正正的打败对方,没有几个人会做这么阴损的事儿。我楼家世代行伍,从不屑于下毒。”楼安傲气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上次三皇子射向苏垣城的箭尖上淬了毒呢,原来是因为知道自己对着苏垣城没有胜算,只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我装模作样的在楼安面前演,还故意在下作这两个字儿上加重了读音。
一码归一码,我眼下虽然对苏垣城心生怨气,但心中始终还是记着三皇子用毒箭射他的事儿,更何况最后这支毒箭还扎在了我的心口。
不光是你三狐狸知道自己在心中记账,我也会!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楼安伸手颇为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
“我知道你处处针对三皇子是什么缘故,只是有的话,不该说还是不能说。否则谁都保不了你了。”
“小女子知道了!”我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夜色之中他看见这个白眼了没有。
“听闻你受了伤了,是什么情况?”楼安突然问我。
“不妨事儿,不过是从城楼的台阶上一路滚落了下来,对于我这个自小习武的人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事儿,休养几天便好了。”我不甚在意的说,“只要多睡觉,少心烦,几天之后便又是一条好汉。”
“你倒是心宽。”楼安说,“怎么会从城楼上掉下来?是什么缘故?”
“注意,是从城楼的楼梯上滚下来,不是从城楼上掉下来,若是从城楼上掉下来,你现在见的可就是盛我的盒子了。”我挥挥手,“还能是什么缘故,天黑风急,一脚踩空,仅此而已。”
“哦?真是如此吗?”他句末上扬的尾音带着欠揍的语气,“我怎么听说不是这么回事儿啊?我听来的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八卦。”
我心中烦闷,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楼安楼听说了这档子破事儿,可见当夜的情景只怕早就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了,我不晓得自己又会被怎样以讹传讹成一个被相公抛弃之后了无生意跳楼自尽的可怜人了。
没错,我施梨是被抛弃了,可我从没有了无生意,更不会跳楼自尽。
“他们怎么瞎传的,全都告诉我!”我迫近楼安,恶狠狠的逼问道,“我倒是要知道究竟是谁说得老娘跳了楼,我非得把他揪出来从城楼上一脚踹下去不可!”
这些混账东西,拿着别人的伤心事儿取乐,真是可恶至极。
“好……好……我说……”楼安像是被这样的我吓到了,连忙后退了半步,险些被身后的花盆绊倒,连语气都变得有些结巴了,“就说苏大人在陛下寿辰的烟火会那天夜里,竟然带着礼部尚书慕容大人家的二小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久闻苏大人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娇妻,两人恩爱非常,为了这个娇妻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媒人的提亲,就连巴巴着想要做妾的美人都一改回绝了,不成想……”
“你给我好好说话,”我指着楼安说,“你这语气是在说书么?”
“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就是这么说的……”楼安小声嘟囔道。
我顿时头皮一乍,怪不得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了,原来说书先生也功不可没啊……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