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垣城这些日子一直没怎么同我讲话,我也不会有空没空的在他面前找事儿。倒也算是另一种相敬如宾。
只是听苏垣城吩咐李管家转告我说陛下弄清楚了蛊铃却有解毒的奇效,说要赏我些金银,让我好好收拾收拾,同他进宫面圣。
看来苏垣城还是没有将蛊铃中有傀儡蛊虫卵的事儿告诉皇上。我本以为楼安指使我借着苏垣城的名头将蛊铃送给皇上是为了给苏垣城扣一个给皇上下蛊的帽子,借此达到重击四皇子的目的。现在看来他们想要的远不及此,也许他们打算蛰伏两年,等傀儡蛊的虫卵在皇帝脑子里孵出了成虫再让初瞳直接操控他,如此一来,千里江山不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入囊中了么?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想,那么当初一点一点喂皇上服下慢性毒药的人是谁,便是个很可疑的问题了。
我是不相信以苏垣城的性格肯吃这么个借刀杀人的哑巴亏,他迟早还会想办法还击。
“少夫人,快些收拾吧,少爷在前院等着您出发呢!”疏云笑着说。
苏垣城让疏云来服侍我更衣,但我看着疏云身后那几个小丫头带来的红红绿绿的衣裳实在没有一件喜欢的。
“我不喜欢他送来的这些衣服,你瞧瞧这花样,什么审美嘛!太俗了!”我非常嫌弃那衣裳上花团锦簇的热闹花样,穿上能让人老十几岁。
“少爷说了,今天是要去面圣,这么穿才显得隆重正式。”疏云好脾气,但也觉得苏垣城挑的这几身儿衣服有些没法入眼,“没办法啊少夫人,少爷说了,最近京城中的年轻夫人和官家小姐都流行这么打扮,奴婢跟着他一同去的衣庄,老板说哪几件贵他就买了哪几件,一点都不含糊的!”
我嗤之以鼻,真要是有心,他自己不会长眼睛看看啊?
“少夫人,少爷等得着急了,您可快点吧!”李伯又过来催了一趟。
疏云也一直手忙脚乱的在帮我固定头上金灿灿的步摇和花簪,可不知道是她心急还是什么原因,那沉甸甸的步摇总是会从我发间滑落,李伯又奉了苏垣城的命令再三来催,虽然我一直在耐着性子对疏云说,没关系,不着急,但疏云还是急得悄悄抹眼泪。
“抱歉少夫人,老爷夫人离开后疏云已经很久都没有梳过这么复杂的发髻了,是疏云手艺不精,您罚我吧。”疏云啜泣着说。
“你别哭了,我去说!”远处苏垣城在找事儿,李伯又在门口催,耳边疏云哭得睁不开眼,我又顶着个几斤重的发髻,实在是受不了了。
“爱等不等,催什么催!”我被催得烦了,一手扶着花枝乱颤一大堆的头饰,一手提着料子又硬又沉的袄裙,迈着大步跑到前后院交界处的院门大声吵前面喊了一声,“等不及了你就自己去,我一点儿都不想去!”
苏垣城正穿着暗红的官服站在后院的门外抄着手等着我,看到我这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笑什么笑,不许笑!”
苏垣城轻咳两声,恢复了脸上的冷漠,“你现在的身份毕竟是我的夫人,这么去实在是不太得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从头上拆出三支步摇捏在手中,像是扔暗器那样毫不留情的朝苏垣城扔了过去,“我今天还就没打算去。”
苏垣城看着眼前锐利的步摇破空袭来,连忙跃起,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双手中各自捉住了一支步摇。
“还有一支呢?”我被他的身法惊艳,连忙问。
“拈花手学得不太好,还有一支没捉住,估计是摔坏了。”苏垣城嘴上说着自己学艺不精,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要是别的事儿你任性也就任性了,可是今天你必须同我一起进宫赴宴。”
苏垣城的语气,俨然是没得好商量了。
“能不去吗?”我向来不喜欢受拘束,更何况还是皇家的宴会,桌上都是两副面孔的贵族和大臣,吃都没法尽兴,只好对苏垣城服软,哀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万一在那些骄矜讲究的贵族面前丢了你的脸可怎么办?”
“知道自己丢脸就好,”苏垣城根本没理我这一套,悠悠的转过身去,说,“最后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收拾不好就这么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遇袭的缘故,这次出行苏垣城带着我乘了马车。
“上次……袭击你的人,你知道他们的来历了吗?”我脖子酸痛的坐在马车中,苏垣城端端的坐在另一边,从上了马车开始便一直闭目养神,我忽然想起上次的遭遇,忍不住开口问他。
“还不知道,不过他们也没有再来找过我的麻烦,”苏垣城说,“当天下午我让府上家丁去了西郊的树林,可他们说待他们到了之时那些尸体和那顶轿子早就没了踪影,看来他们的同伙已经提前为他们收了尸。”苏垣城似乎非常疲惫,他揉了揉额上的穴位,声音懒散的说,“我还从未听说过有毒能让人死后还能如常行动。”
“我觉得你还是要先想明白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你,还是你身后别的什么人。”我说,“你虽说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