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蛇的身子还缠在我的身上,所以一时之间难以躲避,被苏垣城死死掐住,很快,整条蛇开始迅速的抽搐起来,不过短短一眨眼的时间,那条蛇就好像被抽去了脊骨一般,死气沉沉的瘫软在了苏垣城的指尖。
苏垣城低下头看着手中那条死蛇,微微抿起嘴,我知道当他生气时偶尔会有这种表情。
他冷着脸将我身上缠着的蛇抽出来,拎着扔去了门外。
“苏垣城我刚才真的好怕,差点就要被蛇活活勒死了。”苏垣城将我扶起来,把我的冷冰冰的双手握在手中时,我才回想起来刚才自己险些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不怕,”苏垣城二话不说将我颤抖的身子捞在怀中死死地抱住,比刚才被蛇缠住还要让我窒息,他的手在我的背上轻轻安抚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对不起来晚了,都怪我睡得太沉,没有第一时间醒过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身上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苏垣城担心的捏了捏我的肩膀和手臂,“痛吗?”
我看着他担心的神色,有点儿难看的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儿了,它没咬我,就是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没事就好,现在里天亮还早着呢,你再睡一会儿吧。”说着他帮我整了整被子让我躺了回去,而他只是坐在床边轻轻拍拍我。
没一会儿我就又困了,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苏垣城正一边打着盹儿一边拍我睡觉,我不由又心疼又好笑。
“你快回去睡吧。”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快回去睡吧。”
“不行,”他连忙坐直,醒了醒神,“你刚才被吓坏了,我得在你身边才放心。”
“你只穿了单衣,这么坐着也不怕着凉,现在夜深露重的,你一着风寒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起来的,”我是希望他能回去好好睡个觉的,可是我一个人其实也有点害怕,万一再来一条蛇我将来可能见到井绳都怕个半死了,“要不然你睡进来。”我拍拍榻上的另一边空处。
“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乱占位置,咱们和平相处,行不行?”我补充道。
“没问题,”话音刚落苏垣城就迅速缩到被窝里了,他侧躺着把我捞到怀里抱着,“快睡吧,困死我了,终于暖和一点儿了。”
苏垣城的身子被夜风侵染,靠过来的时候带着些许凉意,但是他的体温很快就隔着薄薄的里衣透了过来,带着熟悉的灵犀木芙蓉花香将我环绕。
我不由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故意使苦肉计呢吧?
算了,看在他今天及时赶到救了本姑娘的小命,就给他当个暖炉吧,反正以前也都习惯了。
“对了苏垣城,你怎么会使拈花手?这不是林羡渔他老人家创的吗?你也拜了他为师了?”我忽然想到什么,好奇的问他。
苏垣城显然已经快睡着了,恍恍惚惚的随口回了我一句,“我使得不见得对,就是形似,以前见陈予白使过一次,看见了就记住了。”
我特意去学都不见得会有他这么一看之下便学会的来的熟练,天分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因为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我越想越觉得气闷,在他睡着之后翻了个身从他怀里滚了出来,忿忿的卷走了大半的被子,只给他留下了小半。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苏垣城还在睡着,被子被我全部裹在了身上,苏垣城只能可怜巴巴的蜷缩在床榻里面的那一半位置,我看着他熟睡时全无防备的天真模样,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我本想做点恶作剧什么的,但看着他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忍,还是轻手轻脚的将被子给他盖上了。
一晚上都没有听到初瞳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和花娆聊得如何了,我出了房门想要去找她,却被昨晚引我们找到客房的侍女姐姐给拦住了。
“请施梨姑娘跟我走一趟吧,圣女想要见你。”她俯身对我说,态度倒是颇为客气。
但是这个称呼却让我心中有些起疑。
自从上了陈老板的船开始,我便一直做的是男装的打扮,即便到了进入苗疆,来到拜月教之后都是如此,况且只是昨晚匆匆的一次会面,我甚至没有能与花娆说上一句话,她又是如何知道我姓甚名谁?她又是如何知道我是个女儿身。
难道是初瞳和她彻夜畅谈的时候顺便提到了我?没道理啊,以初瞳和花娆的关系来看,初瞳没有一见到她就和她掐起来便已经算得上是克制了。
“还是去正殿吗?”我问。
侍女姐姐带着温柔的笑意摇了摇头,“圣女在后花园的莲泉边上等着您,由我来带路吧。”
后花园的地方虽然算不上多大,比起南方精心设计的亭台与山石,倒是多了几分自然天成的意趣,黑衣的侍女姐姐把我带到地方之后,朝面前莲泉边上背对着我们二人的女子告了个退,便躬身离开了。
我上前了两步,我面前那个窈窕的背影似乎没有要回过头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