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痴情得很,”初瞳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倒是听你说你这位小相公并不怎么喜欢你,要不要姐姐送你两只情蛊?包教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半步了。”
“这跟我痴情不痴情没什么关系,苏垣城这张脸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你要是敢毁了他的脸,休怪我收拾你。”我这时真的有点急了,初瞳这个人从来不按常理行事,我倒真的有点怕她突然对苏垣城用什么腐皮蛊。
“小梨子,你相公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么?”苏垣城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散漫的笑意,可能是垂钓一晌午,人有些乏了,“她想对我用蛊就能用得了么?”
说着,苏垣城在他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只不到手掌那么大,做工非常精致的黑色小鼓,随后轻轻搁在了甲板上。
“你要来尽管来,”苏垣城摊手,“你甚至可以抢走它,砸碎它,随你。”
“你不过就只有这么一招罢了,你得意什么?”初瞳盯着那只小鼓,显然气到不行,但又忌惮着,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招不在多,管用就行。”苏垣城懒散的回到,“欣赏完了?欣赏完我可就收回去了,省得被风吹动,落到江中可就糟了。”
苏垣城这副破皮无赖的样子在初瞳眼中看来可能着实可恶极了,但我清楚他决定考科举之前其实一直都是这副小混混般的行事态度,我觉得其实也别有一番风情,不过为此他可没少被苏爹教训。
初瞳被他气得牵动了伤口,疼得哎呦一声弯下腰,我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一下子拍开了,“你就纵着你相公欺负人,小梨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想追上去辩解两句,但仔细想了想,她说得似乎也没什么错,我从前的确也就是像苏垣城这样的一个泼皮无赖,我那时的每个动作眼神和语气都是仿着他学的,又好跟着他起哄和出去闹……我其实,着实算不得什么好人啊……
我跟在后面两步护送着初瞳回到了她的房间,帮初瞳拉开被子叫她躺进去静养片刻,掖好被子后我就打算离开了,可这时初瞳却叫住了我。
“哎小梨子,我刚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她问。
“什么话?”我有些不解,她刚才的确说了不少话,可都是些打嘴仗的话,实在没什么值得我琢磨考虑的。
“还装傻,就是我给你说,可以给你两只情蛊的事儿。”初瞳突然笑了起来,她脸上此时的笑容叫我怎么看怎么有畏惧感。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一口回绝了她,“我有权喜欢他他就有权不喜欢我,何况我现在很好,我正在慢慢习惯不喜欢他的生活。”
“你有多喜欢他,全天下的人可能只有你自己不清楚。”初瞳突然叹了口气,“若你真的喜欢他,又为何不肯给自己和他一个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选择呢?”
“因为他不喜欢我,我不想强迫他。”我回答得很干脆,“强迫得来的爱情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人感到厌烦,我爱的应该是他这整个人和他有趣的魂灵,这才是爱,而不只是他的躯壳。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没有说我爱他啊!”我急急的补上了一句。
“可你不是很在意他那张脸么?”初瞳啧了一声。
“随你怎么说,他这个人优点好处多得很,脸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了。”我也不知为何,在别人面前,只说得出苏垣城的好话,说不出他半句的是非。
“但你还是不能对他下手,尤其是他的脸,否则我真的跟你拼命。”我严肃的警告她。
初瞳朝我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不过我也拜托你管管好你们家那个无赖成不成?别一天到晚的净拿那个鼓来威胁我,我是真的还想再好好活两年的,别最后没被教中的人给剁了,却被你的小相公给活活吓死了。”
我笑的有些尴尬,这一瞬间我仿佛能理解苏爹每次在苏垣城闯了祸后挨家挨户去赔礼道歉时的感觉了,心里明明都憋屈的快冒火了,脸上却还是得陪着笑,谁叫自家小子性格那么恶劣。
“我一会儿就去说说他,他这小子就是这样,呵呵,看起来混不吝的,其实心不坏,就是贪玩儿。”瞧瞧,连话都可以直接借鉴苏爹说过的了。
好说歹说的,初瞳终于同意不再计较,在我逼着她再三发誓不许对苏垣城用蛊之后,我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细细的汗珠,离开了初瞳的房间。
我再去到船尾时,苏垣城已经将钓竿随意架在一旁,枕着手臂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了。
此时正是一天中日头最盛的时候,苏垣城却丝毫不去躲避,他仰躺着,双眼微微阖上,炽烈的阳光落在他的周身似乎更衬出他清清淡淡的气质,我学着他那样躺着,侧头数着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心里有些遗憾为何时间不能就停在这一刹那。
这一刹那,我愿意过一辈子的,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不用想,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只是如此都能叫我如此沉迷。
苏垣城你是不是在天上犯了错被贬下来渡劫的谪仙人?
那么信女能不能求得与你结这一世的缘?
我不知道答案如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