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时常去找陈予白玩儿吗?”
“那小子整日里东西奔波,比我忙的多,我哪儿敢去妨碍他的公务。”苏垣城的语气中似乎有三分被忽视的委屈。
“那你就没有结交什么新的朋友?”
“朝中倒是有不少合得来的,不过为了避免朋党之嫌,我们交往的时候还是很注意分寸的。”
“前几年你总嚷着要考状元,如今状元考上了,官儿也当上了,你可开心?”
“当然开心,开心得很。”
这句回答之后便是两人之间长久的沉默,也许是因为疏远了,彼此都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说。
“夜这么深了,你还不困么?”他轻声问我。
其实我还是一点都不困,但还是配合的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他抱着我回了房间,见我神情迷糊,便叫侍女打了盆水,自己将毛巾沾湿,摁在我脸上好一顿乱揉,动作虽是粗犷了些,但应该是把我脸上的风和尘都擦得一干二净了。
苏垣城将我妥帖的裹在被子里后,坐在床边轻声对我说,“好好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你今天不睡这儿了?”我脑中本就十分清明,随口便下意识的一问。
“怕你休息不好,今天不是没有打雷吗?我就还是去你隔壁睡吧。”
“行,那成吧。”我翻了个身,展展的在榻上趴开,一下子将位置占得七七八八,“出去了记得给我把门带上。”
其实我还是挺想接着揩他的油的,不过又很顾忌地方太小睡得不安生,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比起熊掌我更喜欢吃鱼,所以我还是顺水推舟的没有留他。
在行船的这将近十天日子里,不得不说过的是无聊极了,到后来就连苏垣城这么风雅有趣的人都无聊的蹲在船尾开始垂钓了。
我看着他那只做工粗陋的手工鱼竿和垂线末端系牢的的直钩,叹了口气,无奈的和他蹲在一排。
“吊了多久了?”我问他。
“一个晌午。”他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盘腿坐在甲板上,以手支颐漫不经心的回答我。
“钓上什么来了?”我继续问,我觉得这小子平日里那么爱玩儿爱闹的个性,如今除了看书之外居然能静静的独处那么久,怕不是憋出了什么毛病吧?
“钓上来个小梨子。”他突然抬头看向我,笑得宛如一个白痴,一个好看的白痴,两排白生生的牙齐齐整整的同我打着招呼,唇边小小的虎牙更像是带着钩子一样。
“我此时要是跟你置气了,那才是真的被你钓上来了。”我摇摇头,用和他一样的姿势盘坐着,和他一同期待着那个姜老传下来的直钩能钓上一条肥美的鱼,让我们好好地打个牙祭。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苏垣城突然同我说,“再有不过两日我们的船就要到大理了,你和初瞳有没有做好出逃的计划?”
说来也怪,初瞳这几日倒是再也不和我提起什么逃走的事情了,我偶尔着急也会问一问,可她总是老神在在的说她都不急问我急什么。
我一想也是,省得再被她说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索性就看她的打算吧。
我对着苏垣城摇了摇头,“她似乎放弃挣扎了,再也不提什么逃走的事情了,她都不提,我也就不再去给她添堵了。”
苏垣城轻笑一声,说,“这小妮子倒是心里清楚得很,知道逃不掉,索性不逃了。”
“你可别再小妮子小妮子的叫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年纪。”我压低声音对他说,“自从风神被破,初瞳的外貌归为了真正的年纪,她现在很介意别人喊她小妮子,你可千万别叫她听见,否则她真的会动怒,狠狠地挖你一眼都是小事儿。”
“哟,我当是谁在背后说本姑娘的闲话呢,原来是我们小梨子。”初瞳不知什么时候竟来到了我和苏垣城的身后,她身子一贯轻捷,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如今虽然受伤没有痊愈,但下地走动已然不成问题。
我被她说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好像自己真的说了她的坏话似得,但我发誓,我的本意只不过是想提醒苏垣城不要去触她的逆鳞令她神伤罢了。
“小梨子在告诉我,叫我说话悠着点,别伤到某些扮嫩的老黄瓜脆弱的一颗琉璃心。”见我被初瞳开口嘲了一句,苏垣城立刻不咸不淡的跟上,反嘲回去。
他早有这种下意识袒护我的习惯,只是今天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到周身的氛围似乎有些冷飕飕的,显然这句话正踩在了初瞳的痛脚上。
我轻轻碰了碰苏垣城,叫他别再刺激初瞳了,她肚子上那个两寸多深的伤口还没有长好,别又把她给气翻过去了。
“姓苏的,你别以为如今风神没了,你身上带着我的鼓,本姑娘我就能任你欺负。”初瞳柳眉倒竖的样子其实相当有些让人背后一寒的本事。
“苏垣城没欺负你啊,是你先开口嘲我的,苏垣城不过是为了替我出气罢了,你别对他这么凶。”我硬着头皮顶着初瞳让我背后发寒的压力,但还是忍不住替苏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