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人保护,可你也不能就这么大意,袁家随时都会再来抢人,你既然不愿意回去,可就得多加小心了。”我挑着碗里的烧肉,语重心长的提醒秦百涟。
“你说的不无道理,袁家最近来找事的频率越发高了,我看他们可能是等得不及了,不过没关系啊!”秦百涟将手肘搁在桌上,笑嘻嘻的托腮看着我,“不是还有我面前这位女侠保护我么?”
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声说:“秦百涟,以后你还是自己小心吧,我在这临安城待的有些倦了,过段时间可能要先行离开,接着去别处游历。”
“我觉得这临安城还不错啊,山明水秀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待倦了,我们就此离开也不是不可以,没准别处的风景更胜此处。”
“秦百涟,我是说,我自己离开,没有说想同你们一起上路。”我搁下筷子,低下头有些局促的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向你隐瞒了德顺班的真实身份?”
“不仅如此。秦百涟,我一想到自己即便远离了长安还是免不了要与这些权谋斗争纠缠,心里就觉得非常郁结。能遇见你对我来讲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能和你成为朋友更是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但我是个相信缘分的人,秦百涟,我觉得我们同行的缘分差不多就到这里了,当然,日后再见我们还会是朋友,但我们的路或许是不同的。”
“不行!你别想跑,我手上还有你签的卖身契,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秦百涟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
我能体会他这种心情,一个跟你玩得好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告诉你,你同他缘分尽了。
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离开,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已经知道这一切了,所以有些事情是无法回到从前了。
我一向是个冲动的人,不管是嫁与苏垣城还是同他和离后离开长安城,一路走来,我只凭最先出现在心中的决定行事,不管做出决定后过得好或不好,我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你不是说……那不是卖身契吗?”我哭笑不得,从签下契约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有诈,但心里一直不愿同他计较什么,可这小子竟然自己主动招认了。
“你想去哪儿?你告诉我,我命德顺班立刻启程,想去哪里都没问题,你不要自己离开成不成?”
“不成,秦百涟,我想秦丞相让你在外游历应该也是存了让你在历练中成长的心思,可你被惯得太任性,德顺班又把你保护的太好,你总觉得世事都要照着你的愿景来才行,可这世上有太多不能让你如愿的事情了,你得长大,你得接受。”说我能轻易舍得和他在一起这段无忧无惧的日子谁都不会相信,我只能故作潇洒的拍拍他的肩头。
“少年人,不只你的灵魂是自由的,学着理解一下别人,成熟一些。”我忽然觉得房间里有些闷,我想出去走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秦百涟伸手拉住了。
“不要走。”
“我现在不走,只是吃饱了出门去溜溜弯,你看,我的东西都还没收拾,能去哪儿?”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能不能答应我,再陪我一段时间,我们把临安城走遍,然后你再离开,我保证不会阻止你,但你不要悄悄离开,走之前告诉我我一声,让我送送你。”秦百涟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问我,我想或许他已经说服自己做出让步了,给他一些成长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明理解我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我朝他笑笑,“不要这么难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再陪你走一段也没有什么的。”
随后的两天里,秦百涟天天都一步不离的把我跟着,甩都甩不开,我知道他心里可能还是怕我自己悄悄跑了,我没办法打消他的这种顾虑,只能任由他跟着。
第三日清晨就是陈予白要离开的日子了,我得去送他一程,我本想同秦百涟一起去,可经过他紧闭的房门时,我想还是让这小子再多睡一会儿吧。
昨天晚上那么晚了,他突然想去南郊看什么星星,还说当天夜里会有流星,邀我同赏。
神经病啊,谁要和他大半夜的去南郊的小土坡喂蚊子?我把房门拍到他脸上,裹起被子睡我的觉去了,这小子可能和德顺班的人一起去了,也不晓得现在回来了没有。
我骑上我的小驴子,晃悠了没多久就到了城北的折柳亭,陈予白已经骑着马在那里等我了。
“等了多久了?”我看看天色,现在还早,应该没有耽搁他赶路。
“我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之前天还没亮,他怎么那么急?
“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我还要赶路。”啧,这小子,明明等了我那么久,现在见了面到开始着急了。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送送你,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三皇子呢?他不回去吗?”
“三皇子有事还要南下,我此番急着赶回去是对我个人的命令。”
我也没致过什么长亭短亭的送别词,陈予白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