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做的实在是好，连钱氏都觉得可爱。
“等新年那天，娘给你点上，让你拿到外面去玩。不过现在呢，就先摆在屋里可行？”
秦小妹咬了咬嘴巴，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钱氏还当她现在要玩，哪知小人儿说出的话实在令人心疼：“摆在屋里，要被奶看到了，又要拿去丢。放在哥哥这儿，等我想玩了，就来拿。”
哪怕是过年，钱氏也忍不住，抱着秦小妹落下泪，嘴里骂道：“挨千刀的老货，作践我就罢了，何必欺负我孩子。”
庄户人年，年下的事情也不算多。
不过是打些年糕，蒸些馒头饺子冻在外头。
就这么忙忙碌碌，眨眼间新年也就到了。
阮伊人靠着做绣活和自制的咸菜等，稍稍卖了点钱，就给家人都准备了礼物。连吴氏也有一双鞋，不过不是她自己做的，而是直接从成衣店卖的。对吴氏，她可没那么好耐性。
给钱氏的个莲纹的银镯子，精致小巧，十分好看。
给秦升的，就是她加班加点赶制出的那件袍子。
而其他姐妹们，也得了几样首饰。
就连秦靖也得了个荷包，就用给秦升做袍子的那件剩余的下脚料，倒是上面绣了竹子纹样，还做了流苏。
不过秦靖的衣裳如今都是阮伊人手做，虽觉得这礼物轻巧，倒也收的很满意。
而这个家里如透明人一样的秦老汉，则得了几两烟丝。
新年总要热闹许多，清早天还未亮，爆竹声声除旧岁。
昨夜辛劳，阮伊人还在梦中，便被这恼人的声响给吵醒了。
掀开被子把脑袋往里面钻，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声音进来，好让自己再补个回笼觉。
秦靖早就醒了，这会儿不过是闭着眼睛养神。听到身边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姑娘使劲儿往被子里钻，就像这里是什么避风港似的。
“快醒醒，小懒猪。”
拍了拍她的后背，把人生生叫醒了。
阮伊人眼皮耷拉着，咕哝着：“你自己倒睡得好，哪管别人。”
可等秦靖看过来，又装作无事发生，掩耳盗铃的本事倒也不错。
“还不快去讨红包。”他打趣她昨夜说梦话里还念叨要红包。
阮伊人哪知道自己说了梦话，只当他逗着自己玩儿，不禁白眼一翻，狠狠的掀了被子。
冷风扑来，将秦靖的鬓发都吹乱了。
他也不恼，静静的看着她折腾。
倒是阮伊人觉得没意思，反正大佬是不会与她生气，她这主动挑衅的，就像个捏着炮仗的熊孩子。
“你睡着，我出去了。”
新衣裳要在初一换上，她这会儿只穿了身儿干净的旧衣，洗漱后就出了门。
钱氏已经醒来，锅里煮着粥，又用一只小锅熬了点浆糊，打算待会儿拿去贴桃符用。
每年近春节，市集上多卖门神，桃符等，甚至还有那捉鬼的钟馗。
分明是不同的时空，却也有许多相似的历史，如神荼蘼，如郁垒都是家喻户晓的。便是连秦小妹，也能说出几个钟馗的故事来，可见普及度如此之高。
今年的桃符乃是秦靖亲手写得，红纸也是那时候买的。
他如今已不刻意模仿秦秀才的字迹，而露出几分自己往日书写的风格。与秦靖给人的温和和内敛不同，他的字迹大开大合，自有挥斥方遒的气势。
上面的语句很是吉利，钱氏看了一眼，就笑得合不拢嘴。哪怕，她并不完全认得。
上午都要随意吃些，年菜要到晚上才开始。
白日里，家人们就为了夜里而忙碌，几乎一整日不得闲。
除了些寻常可见的菜，桌上甚至有几道不常见的野味和一道鲜鱼。
野味是陈梁从山上打的，亲自送到秦家来。鱼则是吴达自己钓的，似乎是为了感激那一道羊肉饺子。
秦升邀请两人同来过年，但两人都没答应。
不过钱氏说这俩光棍也不知道要把年过成什么样子，打算将菜饭做多些，到时候给两人送过去，也省的这新年过的苦哈哈。
除了这些，还有笋干烧鸡，炖了一整日的排骨，与萝卜和面粉做成的丸子。
新制的腊肉还不得食，便拿来仅剩的半条腊肉上锅蒸。而重头戏，则是一只油汪汪的小全鸡。
摆在桌上的攒盒难得装了个满，什么饴糖瓜子和花生的，还有些山核桃红枣与些叫不出名字的果干。
女人们下厨做饭，男人们也没忙着。一时间，抱着攒盒的人只剩下秦靖和秦小妹。
便是秦小妹也时不时往外看，似乎时刻打算搭把手去。
秦靖无聊，除了听得爆竹声，竟无事可做。他一动，就被秦小妹按住手臂。
小人儿力气小，可脾气嘛……倒不小。
“嫂嫂说了，让我看着哥哥，让你不要调皮。”
秦靖失笑，伸手刮了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