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这水已没了……”
柴绍听闻,在前面摆摆手,嗓音沙哑低沉地说道:“不必了。”
就在这时,只见数骑从营地方向驰来,疾进如风,扬起沙尘几缕。
“长安急报,长安急报——”
来人一边飞奔,一边高呼。
转眼间,信使来到跟前,一跃下马,抽出信筒中的漆封纸笺,双手高举过头,呈递上来。
柴绍强打精神,扶鞍坐直,从侍卫官孟通手中接过转呈的信笺,缓缓撕开,顶着烈日逐字逐句地读起来,只见上面写道——
“霍国公亲启:
太子殿下奉谕西行,于十月六日会晤稽胡众酋帅,彼桀骜不驯,出言不恭,太子殿下因势用兵,围奸群虏,唯彼酋帅刘汝匿成侥幸逃脱,率余孽逃窜沙碛。
稽胡梁贼暗自勾结,沆瀣一气,霍国公讨逆伐叛,挥戈北进,于途当留意彼狼狈为奸,阻我王师,抗我天威!
兵部急喻。”
柴绍看罢,捏着纸笺的双手抖动不停,继而仰天苦笑道:“既会晤奈何要杀戮,奈何要杀戮啊!”
骄阳下,柴绍脸色蜡白,气喘如牛,笑声之后,干裂如壑的嘴唇顿时崩出几道口子,鲜血浸出,丝丝见红。
“夫君,怎么回事?”李三娘诧异地问道。
柴绍抬起手来,就在把信笺递给妻子的一刹那,只觉得天旋地转,冰刺入骨,如同坠入深渊一般,两眼一黑,不能自已,重重地摔下马来。
半空中,那张兵部信笺随手飘落,好似一片鹅毛,摇摇摆摆地缓降到沙地上。
……
日暮时分,残阳如血,倦鸟归巢,低翔过顶。
黑沙河营地沉寂数日之后,再次变得喧嚣忙碌起来——饥渴的士卒们饮马洗鞍,埋锅造饭,缕缕炊烟自堆堆篝火中袅袅升起,柴米清香随风扑鼻。
中军大帐里,却是清静异常,卫士肃立,鲜有行人,只晚风不时把军帐吹得“呼呼”作响。
门帘掀动处,谢郎中背着药箱躬身而出,眉头紧蹙,神色严峻;
李三娘跟在后面,低头不语,心事重重。
前行十余步,谢郎中站定转身,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殿下,霍公病得不轻啊!”
李三娘沉沉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