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衍拉住了苏九灵。
“怎么了？”苏九灵问。
“有问题。”凤九衍拧眉。他的目光扫过了殿上的金光佛像，又转回了苏九灵身上，“我没感受到佛意。”
“没有佛意？”
“是。”
说着，凤九衍捻了一下指头，一股白气从手指间渗了出来，快速在大殿里游荡了一圈。
这下苏九灵也皱起了眉头。
佛法里面有震慑妖物的东西，虽然跟专门的除妖师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是在佛像前使用妖力，已经算得上是挑衅了。
可是别说回击，就是一丝的佛意，苏九灵也没有感受到。
“小心些。”苏九灵交代。
凤九衍捏了一下苏九灵的手掌，微微点了点头。
绕了山寺一圈，从庙门绕到了最后方的厢房，别说人影，就是连只蚂蚁也没有见到。
又回到了大殿，苏九灵皱眉到，“难道是白邱生骗我？”
凤九衍垂着眉眼，大拇指缓缓地摩挲了几下指骨节。片刻，他抬起头问，“林虎平跟你说，李鸣轩和婉妃是在哪儿遇见的？”
苏九灵摇了摇头，“他只说两人是在上元节灯会遇见的。”
大周的上元节是有灯会的。
花灯会从皇城的门口一直挂到京都门口，各家各户的公子小姐，会在用过饭之后出门，一边赏花灯，一边游玩。也算是另类的“赏花”会了。
凤九衍点头，余光一转，就瞥到了寺庙的门口。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风里吹了过来，遥遥听去，像是一首清脆的乐曲。
“应该是姻缘铃。”苏九灵抿唇，上前一步握住了凤九衍的手掌。
薄凉的温度从手指一直传到了心口，在胸膛里微微发烫起来，苏九灵偏了偏头，目光轻轻地落在凤九衍的眉间，一下就笑了起来，“夫君知道什么是姻缘铃吗？”
凤九衍老实地摇头。
也不卖关子，苏九灵拉着凤九衍往外走，“姻缘铃其实就是小铃铛，不过是挂在求姻缘的红绸上的。”
顿了下，“七夕的时候，一些公子小姐会到姻缘树下求到这种红绸，用毛笔写上心悦的人的名字，在红绸的尾端挂上铃铛，抛到树上。要是红绸挂得越高，那么就越代表心想事成。”
说着，苏九灵又笑了起来。一时间，找不到人的那种小遗憾也消失了。
“想不到这个寺庙这么偏，居然还有姻缘树。”苏九灵感慨，“夫君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好。”凤九衍失笑，“那为夫就陪卿卿过去看看。”
姻缘树长在寺庙前不远。暮色将晚，遥遥看去，红绸翻飞，像是一棵树都燃了起来。
这红绸的数量，似乎比一般的姻缘树要多很多。
既然这么多，为什么这座山寺还会空了？
心头快速划过一丝疑虑，又很快被苏九灵压了下去。
红绸是自取的，就挂在姻缘树下的木架上。因为这些年没人，稍稍有些褪色了。
苏九灵从上面取了一根，递到了凤九衍的手上。
手指划过手掌，薄凉的感觉在指尖一触即分，苏九灵心头一颤，手自然地也跟着贴了上去，隔着红绸落在了凤九衍的手上。
“我想了想。”苏九灵说，“我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的了，做什么还来玩这种老掉牙的求姻缘套路。”
说着，苏九灵扯住红绸的一头，慢慢地往外面抽。
手上的动作一顿，红绸被猛地拉紧，苏九灵抬眼，就看到凤九衍握着红绸的一端，静静地看她。
天上还灰蒙蒙的，只有飘飞的红绸落进了他的眼里，像是一簇簇燃烧的火焰，把他清冷的眸子整个都点亮了。
心头一动，没由来，苏九灵脸上顿时就烧了起来。
“你做什么？”苏九灵问。
又往外扯了扯红绸，“夫君不会是后悔了吧，故意想要在这儿再求一次姻缘。”
红绸依旧不动分毫，片刻，凤九衍勾着唇笑了起来，“不悔。”
“嗯？”
“为夫不悔，只怕卿卿会悔。”
这下苏九灵也笑了。
就着红绸，凤九衍慢慢地移动手掌，贴上了苏九灵的手背。一支笔出现在了另一只手里。
把笔递到了苏九灵手里，凤九衍垂着眼睛，右手慢慢握了上去。
“卿卿，我们也求一次姻缘吧？”
“嗯？”
“我好像没有认认真真地追求过卿卿一次呢？”
手背在发烫，耳根也在发烫。
脸颊上的温度被风一吹，就烧遍了整个身子。苏九灵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心脏和着山风，一下就像擂鼓一般。
游龙走势，笔尖落在红绸上，很快就落下了几个大字。
“眉山苏少卿，丙辰年子时生人，心悦凤九衍。”
凤九衍眯了眼，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慢慢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