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君。”苏九灵又叫了一声。
“嗯。”凤九衍轻轻应到。
他手上动作不停，拉着匕首就往下切。
蛇妖痛得嘶吼，又被凤九衍的妖力压住，整条蛇徒劳地在原地扭曲翻滚。
“夫君。”苏九灵喊，“夫君，别杀它。”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蛇妖垂着头，利齿一直往凤九衍的身上凑，发出嘶嘶的怒吼。
“他恨我。”凤九衍陈述事实，“我不杀它，它就要杀我。”
顿了下，凤九衍偏头看着苏九灵，“就这样，卿卿也还要救它吗？”
尾音下撇了一点点，显得又软又无辜，脸上却没有表情，眼神又冷又淡。
苏九灵噎了一下，只能讪讪地缩回了手。
他说的是事实。
这条蛇妖一见到凤九衍就仿佛疯了一样，又吼又咬，根本不听使唤。
若是这样，根本留它不得。
“可是，它认我作主人。”苏九灵失落。
“卿卿。”凤九衍抿唇。
见不得凤九衍这个样子，苏九灵猛地撇开头，“杀吧杀吧，跟你比起来，它不算什么。”
不过就是一条开了智的蛇妖罢了。
若论起来，还是身边这个大佬更重要一些。
苏九灵开口，凤九衍却一下停住了。片刻，凤九衍突然收了手，只还用妖力把蛇妖禁在了原地。
“不杀了。”凤九衍说，眼底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露出了原本莹润的墨色来。
苏九灵一愣。
“怎么突然间又改变主意了？”
“卿卿不高兴。”凤九衍开口。
冷冷淡淡的声音砸在了苏九灵的心头，没忍住，苏九灵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她两只手捧住了凤九衍的脸颊，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夫君。”苏九灵叫了一声。
“嗯。”
“你真傻。”
“嗯。”
嘴唇贴了贴凤九衍的嘴唇，苏九灵认真地开口，“我没有不高兴，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你不高兴。只是……”
顿了下，苏九灵的目光瞥向了蛇妖，“这只蛇妖是凤栖阁的。还是一只认我作主人的蛇妖。”
凤九衍一点就透，“卿卿是说，这只蛇妖有可能是婉妃养在凤栖阁的，它的主人是婉妃？”
“猜测而已。”
即使是猜测，也足够去把它留下来了。
但凡是跟婉妃有关的东西，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弯了下嘴角，凤九衍开口，“那就把它留下来吧。”
“那你还不开心吗？”苏九灵问。
“我没有不开心。”凤九衍否认。
也没戳破，苏九灵附和到，“嗯，夫君没有不开心，夫君不是醋缸子，夫君最大度。”
说完，苏九灵一下就笑了起来，“傻子。”
这下凤九衍也忍不住了，他两只手抱住了苏九灵，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是是是，我是卿卿的傻子。”
回到青竹园，天已经彻底黑了。
苏九灵让凤九衍派人在凤栖阁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个宫女的行迹，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倒是那条蛇妖被凤九衍带了出来，缩成镯子大小，蜷在了苏九灵的腕上。
转眼就要到重阳节。
苏九灵没有册封，但宫里又出了一个婉妃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的鸟，一下就传遍了朝野内外。
云阁。
云嫔掀了梳妆案，捏着匕首，一下戳在了案上。
“哥哥，我忍不了了。”云嫔白着脸，恨恨出声，“一个国师府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贱民，现在居然爬到了我们头上。”
卫云南垂着眼，手指搭在酒杯上，“妹妹，慎言。”
“现在还慎什么言？哥哥你是不知道，陛下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踏足除了青竹园以外的后宫半步了。就算是当年婉妃盛宠时，最长也不过是七天！”
说完，眼眶一红，云嫔泪水就滚了下来。
卫云南一下皱了眉，“这是陛下后宫的事，作为臣子，我不能干涉。”
“那你就看着妹妹受这种委屈？”云嫔呛声。
“云淑！”
“怎么，哥哥，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想要压我的头吗？”
卫云南把酒杯扣在了案上，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他看着云嫔，嘴角嘲讽地勾了起来，“云淑，我很好奇，陛下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不管不顾的。”
顿了下，卫云南继续，“卫家现在树大招风，陛下早就想找机会剪了我卫家的党羽，我们现在如履薄冰，说不准这就是陛下给出的一个鱼饵。”
“那我们就一直受这窝囊气？”云嫔一愣。
见云嫔冷静下来，卫云南的脸色也缓了下来，他揉了揉云嫔的头，眼睛里划过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