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就先不去了。”
姜老夫人突然变卦，倒叫李铉有些措手不及。他屈在半空中身子僵着，连脸上的笑意都停滞在一个尴尬的弧度：
“姑祖母……为何，突然不去了？”
“我……”
老夫人一时间滞了一下，她为难地看向了姜似。
“老夫人！”
秋嬷嬷匆匆进来，凑在老夫人耳边耳语。
“怎么回事？”
老夫人激动地一拍桌子，又顾忌身边的人，她一脸怒气地握拳捶着床榻：“给我找！打断腿也要抓回来！”
“祖母？”
屋里的几个小辈都是满脸的疑惑，姜似敏锐地直觉这事和姜倩有关。
“祖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倩不见了。”
果然，老夫人一脸愁容，继续解释：“她翻墙出了院子。竟没一个人知道！”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的眼神看向了姜依，姜似蹙眉，灵感再次涌现：难道和张氏有关？
“这个，回头与你说吧。”
“好。”
祖孙两个一起看向了李铉，到底顾忌他在，没有将话挑明。
“你阿爹怎么还不回来？”
老夫人转移了话题，还伸着头往院子外望。
秋嬷嬷又一躬身：“老爷回来一会儿了，他与姑爷和少爷在书房论事。”
“老三的事，说给他听了吗？”
“报了。老爷也已经派人去找了。”
“姑祖母，可需要我帮忙？”
“那敢情好！只是不要太大张旗鼓。”
“自然。”
大雪纷飞的大兴城里，路上几乎没有人。雪白的街道上，一串瘦小脚印很是醒目。
姜倩裹了裹身上的单衣，她抬眼环顾四周，嫌恶地看了看右边低矮的房屋，果断往左边那些高屋去了。
寒冷的大街上，几乎家家都是紧闭大门。姜倩冻得脚疼，每走一步都觉得脚快要被冻掉了一样痛苦。
实在是太疼，姜倩只得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缩着，不断的伸手揉搓着双脚。
……
“阿翊，你看那边……”
姜似手指着路边那一团雪白：“好像是个人！”
“可能是进城的难民。”
顾均翊扯下了帘子，把姜似搂进怀里：“别又冻着。我回头叫人去给她些衣物银两。”
“好。你可记得，早点叫人去。”
“成。我现在叫人去！”
热气腾腾的马车停下，一个小厮小跑着往刚才那人在的地方去。
雪地上，就剩下一块圆团状的融雪和几串脚印，人早已不知去向。
小厮又小跑着回去，隔着厚厚的车帘禀报：“那人已经走了，看样子像是被人接走的。”
“知道了。”
顾均翊抚了抚姜似的发丝，马车继续前行。
她们身后一辆灰色的马车从小巷子里拐了出来，往城东去。
“阿翊。你觉得姜倩会去哪？”
“不知道。”
“我倒觉得……她会去顾府，看你。”
桃花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姜似这是吃味了。她咬牙切齿地拧着顾均翊胳膊上的肉。
表情很狰狞，手下却没用多少力气。顾均翊配合着龇牙咧嘴，倒叫姜似下了狠心：“装什么？又不会疼！”
“不疼。和挠痒似的。”
顾均翊又腻歪到了姜似身边，他把姜似圈进怀里，却被姜似推开了：“热！”
“哦。”
顾均翊往后撤了撤，手依旧抓着姜似的不放：“我准备参加这一次的制科。”
“不是说，还不能去？”
姜似主动凑近了顾均翊，顺手帮他理了理鬓发。
“顾家现在……岌岌可危。”
岌岌可危？这个词，顾均翊用得很重。
姜似担忧地抚了抚顾均翊的手：“是因为父亲突然退下来了吗？”
“两只脚突然缺了一只，摇摇欲坠了。”
马车直接驶进了顾府大院，经历了一场折腾，顾府安静地像个坟茔。
“回吧？”
顾均翊立在院里看向远处发呆，姜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好。”
一路踏雪，两人终于回到了世安院。像是顾均翊备的那架马车一样，世安院在整个顾府显得格格不入。
原本黑白院落，如今四处挂着茶色的锦幛，整个院子散发出暖暖的烟火气。
“郡主回来啦！”
院里忙碌的丫头们都笑得喜气洋洋，搞得姜似一头雾水。
“姑爷。郡主。”
福妈妈给她们挑着帘，顺便解释了这满院子喜气的来源：“今早老爷入宫，回来时是和传旨的中使一起。天家要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