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些!”
眼见着姜似凑得离那青年越来越近,都恨不得亲自操刀与他清理伤口,李铉不可避免地皱了眉头。他强势拽回了姜似,将人禁锢在自己身边。
“我就看……”
姜似习惯性地顶嘴,却在看到那双微眯着的丹凤眼时识时务地闭了嘴。
天色越来越暗,林大夫那边的清创却好像没有尽头。领了凭条的百姓逐渐散去,却仍没有看到顾均翊的身影。
姜似伸长了脖子望着德胜门那头,却被一块幂罗遮挡了视线。
“你该回去了。”
李铉的声音清冷,在这微热的傍晚也带着一股寒气。姜似缩了缩脑袋,也不敢反驳,只得乖乖听话。
金灿灿的车架就着最后那点夕阳摇晃在大兴的街道上,直到稳稳地停在了正府街口。
慢慢地撩开车帘,姜似抬眼看着姜府大门前那两座冰冷的石狮子,轻叹了一口气,将之前暂时放下的烦恼又全都翻找出来。
黑洞洞的角门边上立着袖套白影,看模样,应该是候在这里很久了。
姜似由青桔搀扶着下了马车,走向角门的脚步也有些许沉重。
“郡主。”
白影出声,是福妈妈。姜似轻出了一口气询问:“府里,如何了?”
“老夫人困乏,一直未醒。倒是七小姐,早些时候醒了。静姨娘给领回她自己院子了。”
“醒了?”
姜似的脚步转换了方向,进了府里一路绕过假山、圆湖,才见到静灵院那扇斑驳的木门。
安静的小院子里传出静姨娘絮絮叨叨的声音,姜似就立在这门前,看着墙里伸出的杂乱的树枝。
一轮弯月堪堪地钩在那尖细的枝丫上头,夏蝉也不知是隐身在了何处,一直叫个不停,
“静姨娘?”
青桔上前叩门,这院里院外得吵闹才真的收了声。
也没指望这静灵院真能有人来开门,姜似径直推开院门进去,一路熟门熟路地冲到了床边。
“阿侧?”
姜侧眼里还来不及掩藏的那一丝清明。
姜似有些脑袋发闷,一种诡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她有心试探,便轻轻坐在榻边,执起了姜侧的手:“阿侧?你真的是阿侧?”
四目相对,姜似准确地捕捉到了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惶恐。
“二姐?”
还是那孩童一样的眼眸,但太过清晰的咬字还是有些不同。
姜似将人揽进自己怀里,轻抚着那细软的发顶,柔声询问:“还记得今日,是怎么回事吗?”
眼睛悄悄在屋里寻找了一番,姜侧心下有了主意:“吵架,坏人。”
“吵架?坏人?”
姜似玩味地咀嚼着这几个字。之前的情形已经明朗,是姜依叫人撺掇地与秀姨娘起了冲突,殃及就小七。而如今这句“坏人”到底指的是谁?
“坏人?”
姜似微眯着眼睛,猜想着姜侧许是知道些什么。可看着她那空洞无知的眼睛,也不好多问,只是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静灵院。
夜晚的花园里头,还未撤下得紫藤花幕遮挡了大半的星光,森森的随着晚风一起招摇。
细碎得沙沙声由远及近而来,惊得姜似主仆二人僵直地立在了原地。
“姐姐?”
就在姜似头皮发麻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解除了她脑子的封印。姜似停转的脑子突然活泛起来,她狐疑第看着本不该出现再这里的弟弟:“安贞?你来做什么?”
“我从学馆回来,听说七妹落了水。”
“已经醒了。”
即便安贞解释得合情合理,倒姜似仍旧放不下心中的疑惑。她简单地打断了安贞的话,观察着他的反应。
“那便好。”
“今日,你可有去圆湖?”
姜似紧接着安贞的回答发问,完全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
姜安贞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嗫嚅着与姜似解释:“我听闻,你与顾……公子在圆湖边上,就想去看看。”
“你逃课?”
姜似眼睛一瞪,伸手扯住了安贞的耳朵,一路把他拽进了青芜院。
甫一进屋,姜似先是猛灌了几口冷茶,才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说吧,怎么回事?”
姜似拿出了姐姐的风范,倚在靠侧上斜眼看着安贞。
“我,收到个纸条。说你有危险……”
安贞一缩脖子,一五一十地交代着。姜似却听得胆战心惊。又有人要谋害安贞!这一次,是阿侧为安贞挡了灾。可下一次……
姜似攥紧可袖口的佛珠,忽的起身出了门。
“青桔。你说姜倩如今人在何处?”
姜似走得极快,青桔跟上她都很吃力,脑子更是来不及思考姜似的问题,直愣愣地回答:“关在柴房了呀。”
“哪个院儿的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