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高兴什么?”
顾均翊一把将姜似藏回自己身后。李铉眼里那诡异的兴奋叫他看得很不舒服。
“自是……再见表妹才高兴的。”
李铉嘴上说着高兴,可他的眼睛却不是这么说的。眼里的光几乎是瞬间熄了火,带着周身骤冷的温度,李铉眯眼危险地盯着顾均翊,微笑的嘴角挑起了一个冷笑的弧度。
“那如今,人你也见过了。是不是该走了?”
顾均翊也气势全开,他圆睁着眼睛,双手握拳作出了一副戒备的姿态,像是一头在捍卫领地的猎豹。
“呵!”
一声冷笑,李铉觉得自己今日能与这大雍出了名的草包杠上也是稀奇。自嘲地摇了摇脑袋,他在凉棚里随意捡了个位置坐下,便再也不去搭理顾均翊。
“你……”
这直白的蔑视,顾均翊哪受的了?他追进凉棚还欲理论,却见李铉很是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就托腮开始闭目养神了!
“阿翊!”
姜似被这两人的幼稚行径气得够呛,她看顾均翊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好赶紧出声呵断。暂时结束了这场争斗。
顾均翊乖乖地回到姜似身旁,尽职地隔绝了李铉偷偷飘过来的眼神。又像讨食的小狗一样,围着姜似转悠。
微热的风拂在脸上,并没有缓解日头暴晒的燥热,反而叫人的呼吸更加不畅。姜似又往凉棚里头躲了躲,挑了个不显眼的位置与顾均翊并排坐下。
“阿翊,你听我说……”
待周围人的注意力散了些,姜似才小声地与顾均翊开始说教。主旨大意大概就是施药不能耽误云云……
“我知道。”
“知道便好!”
在顾均翊的耳朵起茧子之前,两人总算是达成了共识。暂时抛却了今天的别扭,又凑在一堆小声地嘀咕。
“你以后莫要理那李铉。”
顾均翊难掩他吃味的嘴脸,连说出的话都冒着酸气,一双圆睁地端凤眼死死地盯着姜似,生怕她说出个“不”来。
“为何不理?”
姜似有心玩笑,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挑眉戏谑地看向顾均翊,小狐狸一样地转着眼珠子。
“你已经定亲了……应该避嫌。”
于感情一事上,顾均翊一直都不是姜似的对手。就如现在这样,姜似与他开着玩笑,他却在无比认真地思考答案。
“你不是说,婚事兴许成不了吗?”
又是这根刺,姜似又将它翻找出来刺痛着顾均翊的心。许是姜似自己也被扎的难受,她问完后迅速转头,认真地打量着领药的人群。很不自然地隔断了话题。
“若不成,我就掳了你去!”
心下烦躁,顾均翊还在纠结,他发狠似的咬牙威胁,却换来一记白眼。
“就你胡闹!”
姜似倒打一耙的功夫见长,她呵斥着顾均翊掩饰自己的心虚。祈求着这个话题赶快过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
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境,李铉还真如他所说的一样“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信步走到姜似二人面前,善意地提醒着姜似:“表妹。如今婚事未成。我看你们还是有些距离的好。”
“要你管?”
顾均翊想也不想就立马回嘴,若不是姜似拦住,怕是已经要动手了。
“你这是做什么?表哥不也是为我好?”
“他,为你好?那我呢!?”
姜似情急之下,语气便重了些。哪想到顾均翊竟是抓住了姜似的话脚不放,他看向姜似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还……透露出些许疏离。
“阿翊……”
姜似又万去抓顾均翊的衣袖。可,这一次,她却只摸到了一点点衣料。
顾均翊狠狠一拂袖,柔软的锦缎就从姜似的指尖狡猾地溜走了。手指虚无地拢了拢,姜似忍泪质问:“你真要如此……不讲道理?”
“哼!”
背过身的顾均翊注定是看不到姜似的泪水了,他由着自己的怒气支配,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凉棚,打马往城外去。
马蹄踏起的尘埃落定,一切又都归于沉寂。李铉敛起嘴角的笑意,静静地守在姜似身旁。
夕阳余晖逐渐收拢着范围,酉时的更鼓敲过,姜似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眼看着依旧如长龙似的领药队伍,姜似开始有些犯难:“林先生,这敲暮鼓前能看完吗?”
“这……怕是不能。还剩不过两个时辰,这来看诊的人还这么多。”
林大夫的担忧果真没错,临近暮鼓时分,凉棚前的人群还是乌泱乌泱地一片。
疲惫和担忧充斥在人群中间,很多人都探着脑袋忧虑,总感觉……今日是轮不到自己了,却又不肯放弃。
此时,一声高呼乍起:“分诊啦!”
姜似指着一个由人架着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朗声宣布:“像那样的急症先看,其他不是急症的,到前面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