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垂眸施针,额间已有细密的汗渗出。
片刻后赵姨娘已有转醒的迹象,这让众人心中皆稍稍松了口气。
耳房内,苏铭振听得丫鬟的回禀,面色极差,心急如焚,他忙吩咐着婆子出府去找稳婆来,不论多少银子,只要能保得赵姨娘与孩子平安无事。
婆子应着忙去寻了,只是方出府门,却见得一辆马车不偏不倚的停在门前,帘子被挑开来。
只见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自马车而下,婆子愣住了,继而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道“这位师傅是入府来祈福的吧?快快快,里面请。”
和尚摇头,眸色温和“并非祈福,而是救人。”
祈福只是渡人,却不能救人。
婆子怔了怔:“是,可不是救人嘛,师傅里面请,有小厮会带师傅去祠堂的。”
说罢,婆子忙朝着府外而去,她便是忙着去寻稳婆来呢,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对于婆子对他执著的认可,和尚眸色依旧温和,他双手合十缓声道“阿弥陀佛”徐步朝府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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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房内,苏铭振来回踱步,面色满是无奈“这位小师傅,我并未请你入府来,你还是快快离府去吧。”
说罢,他似乎觉得不妥,便同丫鬟说着去给这个和尚一些斋饭来。
和尚稳稳立着,转动手中佛珠的动作不止,“我是受人嘱托前来救人,并非来化斋。”
苏铭振眼皮突突的跳,这是从哪冒出来一个和尚来捣乱。
受人之托?是托他来念经还是普度众生啊?
赵姨娘生死一线,他哪还有心思与他在这儿浪费时间!
和尚淡淡道“不知世子妃可在此?”
听他提及苏琬颖,苏铭振这才重新正视起眼前的和尚来——
只见他双手合十,周身带着云淡风轻之意,其面容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且带眉目间带着着无尽的柔和。
身披袈裟,姿态从容,身后背着一个极大的箱子,似乎是来救人不假。
只是……他一个和尚,即便真的会医术,又如何能入得内屋?
丫鬟已请了苏琬颖前来,她心中疑惑着了耳房。
刚入屋,便迎上了和尚的视线,只见和尚眸中带了浅笑“阿弥陀佛……世子妃,许久不见。”
苏琬颖怔了怔,面前这人竟是道如!
只是他为何会来此!
几乎是瞬间,苏琬颖想到了陆挽奕,自己与陆挽奕初次见面时,便是在寺庙后院,那时他正与道如在一处说话,被她无意撞见。
之后,道如还救了紫苏!
思及此,苏琬颖心中带了欣喜之意“道如师傅,是世子请你前来的吗?””我与殿下是多年旧友,此次是受他之托前来救人,世子妃不必客气,唤我法号即可。”
果然,是陆挽奕请他来救人的。
苏琬颖将赵姨娘的情况与他说了,自然也想到了男女有别,即便他医术高超,也是不能入产房的。
她的顾虑道如知晓,他缓声道“我与稳婆言说即可。”
他自身后的药箱中寻常一个瓷瓶来,自里倒出一颗丹药来给苏琬颖,“这枚丹药给施主服下。”
苏琬颖接过后忙入正屋,这边苏铭振听了两人的对话,心中的担忧尽散,他请了道如入座。
道如面色柔和“施主不必担心,我定尽全力救尊夫人。”
苏铭振掩下眼底的怅然之意“多谢师傅……不知师傅自何处而来?”
道如笑“四海为家,云游罢了。”
苏铭振点点头,片刻后,正房那边传来了赵姨娘醒来的消息,苏铭振松了口气,忙朝着道如道谢。
道如面上有些许的疑惑,他的药效是不可能发挥的这么快的。
他方欲开口问正屋内的郎中是何人时,只见得一道身影入得耳房来。
道如看去,只觉得来人很是面熟,仿佛哪里见过一般。
紫苏上前双手合十道“师傅,好久不见。”
道如曾是救过她的,且自那次后,她再未犯病,像是根除了一般。
她在薛神医那里才知道道如便是太子一直苦苦寻找的神医,且医术在他之上。
只是谁能想到,竟然会在苏府遇见她的救命恩人。
不过此时不是叙旧道谢之时,她忙将赵姨娘现在的情况说了,只听得道如略思索片刻,便将诊治的过程徐徐道来。
苏琬颖听得目瞪口呆,“他对女子临产之事也是如此精通,且他所示范的针法她只在医书上见得过,从未曾试验过。”
道如笑得柔和“你既能让施主醒来,想来医术必然精湛,此针法你可记得,再将我方才所说告知稳婆即可。”
紫苏点头去了,只余得屋内的婆子丫鬟面面相觑,听一个和尚说起医术不甚奇怪,而他说女子临产之事便是怎么瞧怎么诡异了……
道如姿态依旧从容不迫,他阖了眸转动手中的佛珠,他这般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