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9月末瓦邦的雨水很大,潮湿闷热气候呼啸席卷,植被森密,还有灰烬堆积在地上,鬼楼边的密林焚烧太过严重。
以至于雨水带着黑灰,空气带着一股焚烧的气息。
破棚子内,老缅医垂着头,怀里抱着用防水密封袋包的纹身地图。
“我叫董归乡,老爸远征军,我父亲在1942年和大部队走散,留在瓦邦,娶妻生子,我出生于1960年,我才三十八岁,但在这里老的不成样子。”
“何小东,你到底多大?”董归乡长得像五十多岁,苍老,和善,温和,像个老人,总是愁眉苦脸的,现在他认真问道。
“我很年轻。”魏瑕搂着老缅医的脖子,和他一起看着棚子外呼啸的细雨。
“董归乡同志,你父亲给你取这个名字,应该是希望你回到家乡,你如果以后回到家,能不能帮我上炷香啊”魏瑕很随意,语气很平静。
“给谁?”老缅医好奇。
“给我和我爸妈。”魏瑕笑着,眼神亮晶晶的。
“多给我烧点纸,我要有钱,这辈子我没能好好给爸妈做顿饭,没有给爸妈买过新衣服,总不能到了下面也这么穷吧。”
“我爸妈很好,很好的人就该很好的对待。”魏瑕眼神又红了。
亏欠。
真的好亏欠。
他想到爸妈下葬时都没换寿衣,还是穿着那套染血带着农药味的衣服,他又身子发抖。
“他们年三十包的饺子是两种,一种白菜猪油,就只有一点猪油味,一种是白菜粉条猪肉,我爸妈吃前者,我和弟弟妹妹吃后者。”
“家里孩子太多了,小弟小妹经常生病,太穷,爸妈很少吃好的,更年年不换新衣服。”
“我是老大, 我还没尽孝啊。”魏瑕又在恍惚,只要想到爸妈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的眼眶子通红。
老缅医沉默,他没有打扰这个看着像老人的人,只是平静站着,两个同样苍老的人看着细雨变成大雨瓢泼。
“我会去的,需要我杀几个人吗?”董归乡说这句话时候很习以为常,他父亲是排头兵,教过他很多近身刺杀手段。
魏瑕没有回答,他还沉浸在父母死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