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汽车急促的刹车声,这场荒诞对决终被赶来的执法队员打断,而挂在树上的“粽子”早已看麻了四肢。
当曾复的拳锋即将触到顾渊面门时,两人紧绷的躯体同时到达极限。
顾渊的颧骨刚感受到劲风扫过,双膝便不受控地砸向地面。对面传来闷响,曾复也踉跄着栽倒在半尺之外。
“嗬!有意思!”顾渊扯着破碎的衣襟笑出声,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漏气的风箱。
汗珠顺着下颚滑落,在地面晕开深色水痕。
观战的王智急得脖颈青筋暴起,被布团堵住的喉咙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他拼命扭动被捆缚的手腕,试图提醒顾渊补上最后一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像被抽去骨头的鱼般瘫倒在地。
暮色渐浓时,顾渊摸索着拔出耳后的银针。
蝉鸣与风声骤然涌入耳膜,连带捕捉到身旁粗重的喘息声。
他偏头望向同样狼狈的师兄,指尖捻着寒光闪烁的银针:“若我此刻偷袭……”
“认输。”
曾复抬手挡住刺目的霞光,喉间溢出沙哑的笑声:“小师弟的耐力倒比医术更胜一筹。”
顾渊撑起酸痛的腰身,向对方伸出沾满尘土的右手。
曾复故意拍开他的手掌,借力翻身坐起时,袖口露出的绷带洇着暗红血迹。
“非要打碎师父的紫砂壶才肯相认?”
顾渊揉着淤青的肩窝苦笑。夕阳将两道歪斜的影子拉长,重叠在青石板上。
曾复忽然放声大笑,惊起檐下栖息的夜枭。
“老头子珍藏三十年的云雾茶,全喂了你这个关门弟子。”
他屈指弹去衣摆草屑,眼底闪过狡黠:“不把师父的心头肉揍趴下,怎么对得起我们三个记名弟子?”
顾渊望着天边渐亮的星子恍然。
陆晋闲门下的三位记名弟子各有所长——大师兄精研机关,二师姐擅毒理,三师兄曾复的拳法堪称南派翘楚。
而自己这个正式弟子,却因能将师父驳杂绝学融会贯通,成了药王谷最特殊的传承者。
夜风卷起零落竹叶,掠过两人交错的伤痕。
药庐方向忽然传来瓷盏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