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娇一直看着宋钰拨弦的手,自始至终这男子都是一只手的拨动琴弦,另一只虚悬的手只是在一个音符要完未完之时,才轻轻按下,将颤音收住。
大娘再次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见月娇面前的果盘:“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是又在贪嘴?这是你第一次登台,我找那么多人给你捧场容易吗?要是出了岔子,看我不活剥了小妮子你一身皮。”
天关城城主之子,文韬武略、琴棋书画俱有涉猎。
“会一点点。”宋钰老老实实地点头说着,一边提笔将乐谱化成几个分隔段,最后却又长叹一声将分隔符划掉,向月娇说道:“你可以试试唱出你自己的风格和节奏,最后要让别人跟随着你节奏,让他们来体味你的情绪。”宋钰信手拨动着琴弦,声音有高昂也有平缓,转化自然,圆融无碍。
月娇一曲唱罢轻声问道:“先生觉得月娇唱的如何?”
大娘为月娇选的乐谱本就不难,反反复复也就平音仄音之间的变化。作为才从教坊出来的新人,本身没有任何名气,有一两次斩头露角的机会让别人记起,那些自命风流的人才子文人才会像苍蝇一样贴过来。
“哟……”大娘诧异地拍着大腿:“原来先生还有这等才能,出口成诗。虽然没有那些士子文人般花哨,但我还能听得懂。我们月娇还没有人送她喝彩诗呢,先生可愿拔这头筹?”
周大家自然就是谱写这词曲的作者。能被冠以“大家”二字,在音律界基本上也算宗师级的人物了。
“这曲《怜花抱》词曲可谓是佳作,这谱曲者也煞费苦心,上阕中段这里……”宋钰指着曲谱:“‘如今十八坐花轿,明月含羞绿竹梢’,莺莺芸芸中词曲太过香艳,通曲靡靡,不该是你这种第一次献唱、也未经人事的女子能唱的。”
宋钰初时乱了几个音调,调子稍微高了一些,稍作调整渐渐能够跟上节奏,并降了几个调,开始和月娇的歌声开始呼应。
一串串音符从唇红齿白间流溢出来,竟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十六,最美好的季节。
“管她别不别扭,大娘给我什么曲子我就唱什么歌。本来这曲子是心怡姐姐的,姐姐是我们这里花魁,她昨晚听说大娘将这首曲子让给我后,一恼之下今天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