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被铺天盖地的剑阵罩身的牧雪屏。
太一与其余守备军也收起了攻势。
双方俨然作对峙之势。
随即,慕容昙道:“风策太子,当年梵海一战,你我也算旧识,如今我们并无恶意,何必一见面便要下此狠手,置人于死地呢?”
牧风策冷峻的面容毫无变化,道:“梵海一战的胜负,我期待很久了,但今日我来,却不是与你比武的!并无恶意?你们闯我幽都禁地,便该死!”
话落,枪尖已抵上君若邪颈间的皮肉。
慕容昙寒声道:“太子,我的人在你手上,你欲取他性命,我也无法。但莫忘了,你妹妹的性命也只在我反掌之间,你非要意气行事,是想拿她的性命来为你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吗?”
此话一出,牧风策不禁看向一旁的牧雪屏,见她被剑阵困锁,手上一松,枪头便滑离了君若邪的咽喉。
慕容昙见状,也不禁暗松了口气。
“若我们一定要进这林子,只能刀剑相向,毫无转圜的余地么?”
牧风策皱眉道:“这座死亡之林的背后,乃我幽都宰执重臣的居处,他个性狷介,不喜与人群居,喜独处,且多年前受过重伤,一身高深武学尽皆散去,幽都人人知晓。因此,若非心怀不轨、意图刺杀的阴谋者,他人从不踏入死亡之林半步!你们今日擅闯,究竟意欲何为?说!”
慕容昙与太一对视一眼,皆不作声。
思量须臾,太一开口道:“我们并非想要刺杀楼相的阴谋者,而是意图拜见,希望太子帮忙引荐。”
牧风策纳闷道:“你认识楼相?”
太一笑道:“实不相瞒,春醪酒客楼孤筹,乃在下同出一门的师叔,此次难得来到幽都,若不拜见,岂非太失礼了吗?”
牧风策道:“再过一段时间便是我母后的千秋节,届时你自然便能见到。”
慕容昙道:“此事不劳太子费心,若不愿引荐,便放我们入林。”
牧风策直接道:“不可能!”
漫天的苍蓝色剑光在牧雪屏周身飞速旋转,她见慕容昙的注意力正被皇兄吸引,不在自己身上,便动了心思,刚有所动作,倏然一道剑光破阵而出,剑尖竟直逼她眼瞳!
牧雪屏登时感受到一阵浸骨的寒意,身子僵硬。
“别动!”慕容昙自然了解她干了什么,耐着性子解释,“你解不开我的剑阵,再轻举妄动,只会枉送你的性命。”
牧风策目睹妹妹被人挟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偌久,也是无法,只得道:“好!我可以帮你们传话给楼相,至于要不要见你们,那是楼相的事,但我有一个条件!”
太一道:“但说无妨。”
“慕容昙,当年梵海一战,我输给你,那是我当时年少轻狂,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足为惧。如今你我再见,正好再比试一场!我要在世人面前赢回曾失去的荣耀!只不过……这一战,你敢应吗?!”牧风策掌一翻,长/枪挽了个漂亮的枪花,重重击向地面。
慕容昙道:“我若胜了,你便不再阻挠我们进入死亡之林?”
“是!”牧风策决然道,“所以,用你的剑说话吧。三日之后,我们演武场上见!”
慕容昙颔首道:“可以。”
话音落,牧风策的枪背已点在君若邪身后,将他推了出去。
慕容昙剑指一转,风月剑凛然回鞘!
她一手解除剑阵,另手甩动佛珠,卷住君若邪左臂,腕上用力,已将他拉回身后。
“走吧,我们回去。”
三人回转城内驿馆,慕容昙将所遇情形一一告知,末了对云中月道:“这位风策太子当年曾到中洲游历,在修罗梵海与我有一面之缘,那场比武的胜负,确是因他轻敌所致……我还记得,他当时连兵器都没化,便败在了我的剑下。”
云中月叹道:“他既对此战耿耿于怀,想必这些年来一直潜心修炼,于武学上大有精进。”
慕容昙道:“他有精进,难道我便在退步么?”
云中月道:“此战你有几成把握?”
“不好说。”慕容昙回想与他交战情形,“我压不住他,他也奈何不了我。不过以他现今身手,不与前辈相较,只说同辈,已是巅峰中的佼佼者了。”
云中月见她话说得极自然,丝毫没有夸奖旗鼓相当的对手就是自夸的觉悟,不由得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