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我去了苏更的家。
苏更生病了。
整个人烧得糊里糊涂。我找了他的邻居来,把他送到了医院。从他邻居的口中,我才知道苏更是从内蒙古独自一人过来的,他在本地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亲人。
这些,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守在苏更的病床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下意识地我就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握他的手,他的手比我的手整个大了一圈,很粗糙。
我轻轻地抚摸着,像是怕碰疼了他。那一刻,我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天我离去的时候,天已黑透。苏更一直在昏睡中。
临走,我把那个小雪人的钥匙挂链放在了他的枕边。
隔日,下了班我买了一些营养品去医院看他。
隔着窗户见一长发女孩坐在他的床边。
那时他已醒了,同那女孩说着什么。
我看着手中提的东西竟然感觉我很多余。我实在没有勇气进去。
苏更很快就上班了。
他的病看来已经完全好了。我依然同往日一样和他谈笑风生,并且问他怎么失踪了这么久。
他就说外出采风去了,他并不告诉我他生病了。
他更不可能知道我曾把他送进医院守了他一整天。
那天之后,那个长发女孩开始频繁地出入于我们的杂志社,或者在楼底下等苏更。
那个女孩很清秀,瞳仁很大,很黑,看人时让人的思维不由就沉进了她的眼睛里。
我想,也许这就是苏更喜欢的女孩类型,而我,必是他眼中的异类女孩。我留短发,说话快得像打仗。
别人总以为,像我这样开朗的女孩是没有理由受伤的。
杂志社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对苏更有了感情。
那个长发女孩出现后,同事便不再开我和苏更的玩笑了,而是追问苏更什么时候请大家吃喜糖。
苏更总是笑笑,说,快了快了。
说完问我,什么时候给他送大礼。
我真后悔没去考艺术学院,否则当演员也是极有前途的。
我竟装得那么像,我居然还笑得出来,还不忘开他的玩笑,我说:“苏更,收了我的大礼别忘了给红包。”
以后和他独处一室我依然赠他上好的碧罗春。
我为他泡茶。
米粒大的茶叶被开水冲过,蜷缩的叶子在水面上慢慢伸展开来,旋转着沉入杯底。
很清的茶啊,喝起来却有着微微的苦涩。抬头看苏更,他的手指上正转着一串钥匙链,我一眼就认出,那个钥匙链是我的。
苏更发现我在看他,就把手中的钥匙链递过来,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钥匙链,上面有一个可爱的小雪人。你看看。”
我接过来看,果真就是我放在他枕边的那一个。
我递给他,无语。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依然说:“她花了很多心思,也许选择被人爱要比去爱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