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外。
范闲一席话,那些官员眼中无一不流露出失望的情绪,便不再暗中观察范闲,一个个都散了。
范闲见状,心里窃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随后,范闲看向辛其物,说起来,这次他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自从范建方才暗示自己,庆帝要派自己做京察主官,他就有预感,朝堂之上那些官员,一定会为了让自己京察时手下留情,而想方设法的拉近与自己的关系。
他正发愁怎么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满城官员那么多,自己可应付不过来,所以说,多亏了辛其物。
范闲想罢,就朝着辛其物拱手,还附上和煦的笑容,而后就欲离开。
“辛大人,范某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就先回府了,我们择日再聊。”辛大人也回了一礼。
“小范大人,小范大人!”
范闲正要离开,就看见侯公公迈着细碎的步子朝这边追了过来,他便停下了脚步。
辛其物见侯公公来找范闲,想着必定是庆帝的旨意,自己在场是不合规矩的,于是朝范闲再次行礼后,就离开了。
“小范大人,陛下召见大人,请随老奴去御书房吧。”
侯公公见辛其物离开后,快步走到范闲身边。
范闲自看到侯公公来时就充满了疑惑,下意识地问道:“方才朝会时,陛下为何不直接留下范某?”
“这个老奴可就不知道了,”侯公公朝着范闲,一脸为难的道:“或许是觉得小范大人刚结束禁足,需要和同僚们寒暄几句吧。”
听罢,范闲眼神闪了闪:“范某明白了,劳烦侯公公带路。”说话间,往侯公公袖中不着痕迹地塞了张银票。
“小范大人客气,随老奴来吧。”侯公公笑道,不忘捏捏袖口。
不同以前,侯公公现在收起范闲的银票来,没有了以前的退让和拘谨,毕竟,就像范闲曾经说的,他这是再合理的范围内为自己谋求利益,因为无意间提醒了别人一句,免去了别人胡思乱想的时间,这样,就算庆帝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再者,他也并没有为范闲徇私过。
范闲亦步亦趋的跟在侯公公身后,不似前者那般那,他此时眉头皱起。
他在想,侯公公刚才那句“与同僚寒暄”,是在暗中为自己透露了消息。
如果他想的正确,只怕庆帝之所以没有直接把自己留下来,就是想让范建告诉自己京察的事。
着大概就是那句“与同僚寒暄”的话外之意,所以他才会塞给侯公公银票。
范闲在想,自己刚刚结束禁足,就得了京察主官的差事,的确事展现了庆帝对他的新人。
毕竟京察这事很重要,无论交给谁,都是无上的光荣。
只不过以自己对庆帝的了解,接下来一定是个难题要他解决。
范闲正想着,二人已经到了御书房。
庆帝下朝后,换了一件银底金边的奢华袍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磨着墨。
范闲见庆帝的指尖已经沾了不少墨汁,看起来像是乐在其中。
“陛下,磨墨这种事,还是小臣代劳吧。”范闲试探着走到书桌不远处询问道。
范闲这话说的有些无礼,所以庆帝抬头看了他一眼,见范闲并没有什么表情,庆帝伸手就将磨石递给了范闲。
范闲心中无悲无喜,伸手接过磨石,就认真的磨起墨来。
范闲从来不是不知礼数的人,他说这话,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庆帝是否是有难题要为难自己。
眼下,庆帝将磨石给了自己,而不是责怪他打断了他的兴致,范闲心中笃定,这位陛下又有麻烦要让自己解决。
“朕听说最近言冰云办事不错,朕打算派他,审查京都衙门递上来的自查纪录。”果然,踱步的庆帝悠悠开了口。
范闲听闻,磨墨的手顿了顿,随即又继续了起来。
庆帝所说的这事,原本在朝堂上已经交给了自己,如今又让言冰云去做,更是说明了结下的事情的难办之处。
范闲没有回应,他在等庆帝的下文。
“半月前,承泽从西边送来了一份密折,你来看看。”
庆帝见范闲许久不回应,便继续道,说着从袖中拿出那份密折。
范闲不能再当哑巴了,于是放下墨石,朝着庆帝拱手:“是。”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起来,之看了几眼,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抬头看向庆帝,眼里还有惊疑。
密折上的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此时也稍稍有些明悟,或许就是因为这张密折,庆帝前些日子才会对长公主和太子实施打压。
“这件事,由你来解决。”庆帝直视着范闲,平淡开口。
还未待范闲答应,庆帝又道:“京都乱了有些时间了,京察过后,朕不希望还是这样。”
作为庆帝口中乱局的始作俑者,范闲听出这句话里,有着浓浓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