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行书的话,让任少安和孙敬修眼前一亮。
但紧接着,范闲便给众人浇了一盆冷水:“若贼人的目标真是大皇子,为何要在太常寺的仓库多此一举,将金瓜暴露在我们眼皮底下,又为何半路引爆金瓜,让我们警觉?”
听到范闲这话,颜行书想要反驳,却无从下口——范闲说的,的确是事实。
孙敬修朝着范闲拱了拱手:“那敢问小范大人,可有什么眉目?”
爆炸案发生在京都,他这个府尹难逃责任,而且这里的爆炸与亭承伯庄园的火灾现场类似,若是范闲能够给出些有用的建议,对他破掉亭承伯庄园的案子,也会有帮助。
却见范闲瞥了他一眼:“这个就得看孙大人的了,希望京都府早日查出真相。”
言外之意,我也没什么线索。
孙敬修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朝着范闲拱手行礼,开始指挥众人收拾现场。
范闲看着孙敬修的背影,目光闪烁。
这两件案子涉及到了粉尘爆炸这一超越时代的东西,他倒是真有兴趣。
但想想这极有可能是君山会给他找的事情,他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好奇,将案子推出去,专心对待东乡苹果一案。
这般想着,范闲看向颜行书:“颜大人,范某的确未曾盗窃金瓜,现在物证已毁,我也无法自证清白。”
“不过请颜大人放心,只要你有任何怀疑的线索指向范某,范某一定配合刑部,绝不推搪。”
语毕,他朝颜行书拱了拱手,朝着平北侯府走去。
若颜行书当真与君山会有关,那么他今日用两枚金瓜失窃的事情找上自己,就当真是为了牵绊自己的心神,粉尘爆炸毁掉物证让自己有口难辩,也与颜行书脱不了干系。
自己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眼下只需要找人盯着颜行书,看着他露出马脚便是了。
颜行书看着范闲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脸上却现出怒意:“小范……”
“颜大人!”
任少安挡住了颜行书的视线,劝道:“自古办案讲究个拿贼拿赃,你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便怀疑小范大人,小范大人不与你计较已经是宽宏大量。”
“若是你再闹下去,事情捅到陛下那儿也是大人你理亏啊!”
任少安的这番劝解可谓正中颜行书的软肋。
听到陛下二字,颜行书老脸一怔,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
“哼!”
他猛甩衣袍,拂袖回到了现场,与孙敬修处理起废墟来。
另一边,范闲绕过街角,来到了平北侯府内。
门房恭恭敬敬开门,将范闲迎了进来。
“梆!”
范闲站在院中,打了个响指。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穿着监察院官服:“提司大人。”
此人正是范闲早早安排在平北侯府的监察院人手,这里边住着婉儿,由不得他不上心。
他看似将府邸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婉儿,但早已在暗中拨了一批好手,潜伏在府邸各处,以作保护。
“辛苦了。”
范闲朝着来人点点头:“通知院里,查查颜行书。”
来人点点头,身影又隐于黑暗当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翌日一早,朝霞东升。
范闲夫妻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手忙脚乱地洗漱起来。
倒不是他们不想在热被窝里多睡一会儿,而是有中使大清早带着圣旨,前来叩门。
上门的中使是小江子,范闲的熟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队力士,穿得喜庆吉利,大箱子小箱子抬了十几箱。
被人扰了清梦,范闲心情有些不好,整着衣襟问道:“江公公带来了陛下的什么旨意?”
小江子看出了范闲的睡意,赔笑道:“小范大人,大清早上门是咱家不懂事,只是皇命难违啊。”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圣旨:“陛下得知大人乔迁之喜,命咱家来道贺、赏赐。”
范闲朝着圣旨拱了拱手:“请公公宣旨。”
哗啦啦……
平北侯府的其他人,跪了一地。
范闲有见驾不跪的殊荣,他们可没这待遇。
小江子不敢托大,连忙展开圣旨宣读起来,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喜庆词,并且将力士带来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罗列了一遍。
一阵皇恩浩荡的奉承之后,范闲命人收起圣旨与赏赐,塞给小江子一封红包,下了逐客令。
小江子接过红包,却没急着离开。
他有些忐忑地上前两步,对着范闲赔笑道:“小范大人,还有一份懿旨,咱家得带给大人……太后娘娘听闻大人乔迁,怕郡主初掌府中事务出了纰漏,特意要将郡主叫进宫去,教诲一番。”
说着,小江子从袖中取出一份黄绢,递给范闲。
上边绣着太后宫中专用的纹饰,这是懿旨,没有宣读的必要,范闲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