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苹果?”
范闲重复了一遍海棠朵朵的话,面露疑惑。
这东西他听过,乃是太平县特产的晚季苹果,现在正当季,素来是京都贵人们的最爱,范府每年也会购置几筐享用或者送礼用。
只是,这东西和申国尧被君山会看重有什么关系?
“东乡苹果的所有权,被申家在背后掌控着。”
海棠朵朵轻轻说了一句。
范闲一点就通,恍然道:“你是说……君山会之所以接触申国尧,就是为了这东西?”
海棠朵朵点点头,接着道:“我只能查到,君山会要东乡苹果的所有权,应该不是为了利润,具体是为了什么,我还没查清楚。”
“你查到……”
范闲刚要问海棠朵朵具体的细则,又闭上了嘴。
这些事,显然是在太平县的北齐密谍查出来的,自己就算问了,海棠朵朵也不会说。
“笃笃笃!”
沉稳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范闲的尴尬。
王启年从楼上走下来,打开了院门。
院门外,叶仁还是乔装后的打扮,搀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正是陶半瞎的妻子。
叶仁走进院子,将陶半瞎的妻子送到闻讯而来的陶半瞎身边。
随后,他朝着范闲抱拳拱手:“大人,高达顺路传了信。”
他言简意赅,讲了自己来这里的理由。
范闲在高达临走时,的确叮嘱过他顺路让叶仁带着陶半瞎的妻子来城里。
此时见到叶仁,他也不意外。
趁着陶半瞎和妻子见面后叙话,范闲让王启年帮叶仁卸了伪装,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叶仁。
叶仁是个心细如发的性子,此时又是作为局外人听范闲讲述事情经过,很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他沉声道:“君山的目标,可能是京都的贵人们。”
“申国尧挖贫民窟,或许也和这件事有关。”
叶仁的话,帮范闲指出了另一条思路。
贫民窟与君山会、申国尧有关,君山会接触申国尧是为了东乡苹果,那贫民窟内,会不会藏着东乡苹果背后的秘密?
念头至此,范闲起身朝叶仁做了个揖:“叶大哥,多谢!”
叶仁侧过身,不肯受礼。
范闲将此事暂且搁下,抬眼扫了院子一圈——陶半瞎正在向妻子讲述近几日的事情,而王启年则百无聊赖地站在边上,不时补充几句。
“老王。”
范闲将王启年叫了过来:“我估摸着,宋文易应该要出手用陶大哥的案子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了,我这段时间得管着申国尧与君山会还有京察,这案子就交给你了。”
“是,大……”
王启年原本想习惯性地答应,待理清范闲话里的意思后一惊:“啊?大人,案子交给我?”
范闲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你卸下监察院的身份,学着做一个状师,帮陶大哥打官司,不赢不要紧,不能让宋文易将局势扯到其他事身上。”
说着,他郑重地望了陶半瞎一眼:“等到解决了君山会我腾出手来,帮陶大哥赢下官司便简单多了。”
不是他不想尽早为陶半瞎解决心病,实在是现在冒出来一个君山会,他贸然亲自下场掺和陶半瞎的案子,很有可能会被君山会做文章,让陶半瞎步入险地。
王启年还是苦着一张脸,摆手道:“这个……大人,王某可从来不知道怎么做状师……”
“庆律总知道吧,学学状师的基本常识,照着庆律打官司就成。”
范闲打断了王启年的话,语重心长地道:“打这种官司,只靠陶大哥不行,太平县的状师我又信不过,看看身边,也只有你能承担这个重任了。”
王启年面带犹疑,垂头道:“要不……大人从京都请一个?”
这次,范闲没有说话,叶仁抢先道:“不成,从京都请状师,对方对此案不熟悉,很有可能会被得到消息的宋文易打个猝不及防。”
说着,叶仁朝王启年抱拳:“在下相信,王兄一定能顺利完成大人的吩咐!”
王启年无话可说,只得点点头,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太平县,县衙后院。
货郎身若浮尘,轻飘飘落在了院中,来到了书房门口。
他扫了一眼书房周围,脚步没有停顿,从窗户往里掠去。
“嗖!”
一柄利剑闪着寒光,自窗户边上的树冠当中刺了下来,直指货郎胸口。
货郎身子一退再退,直到远离书房的窗户,那柄利剑这才停了下来。
货郎抬头望向持剑的宁弈:“你气息稳固,想来那枚丹药有些用。”
宁弈孤绝凌人的气息顿时矮了几分,朝着货郎抱拳道:“职责所在。”
货郎点点头,笑道:“是我孟浪了,宋大人上次和我说过不准跳窗。”
说着,他朝宁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