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长大。
倏地,吴萍朝她轻轻笑了笑,眼睛里有着怀念追思。
“你和我年轻时,长得很像。”
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句话,韩月听却从她的笑里读出了歉意。
对自己,对爸爸。
……
韩月听从病房出来,轻轻带上门。
一抬眼,看见姜圳手插裤兜,站靠在正对门口的白墙边。
他高,挡住了身后窗户,一角的日光,染得他短发发梢金灿灿的,邪魅而又迷离。
姜圳视线从她出来起,就在一直她的身上,沉沉地望着她那温和柔软的脸。
“我们回去吧。”韩月听自然地牵过姜圳伸出的手,淡笑着与他说。
回到车上,她主动提及刚刚在病房内的事。
过去不习惯分享悲伤,可现在,当身旁是姜圳时,她选择毫不犹豫地去信赖。
“我和我妈妈太陌生了,陌生到两人都不知道讲什么。”
“我进去的时候,她在看电视,状态还不错,看来郝叔把她照顾的很好,没有让她受一点累。”
“她现在每天需要吃十几种药,真的好多……在这里,护士很好,医生很好,也有同龄人陪着,不会孤单。”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除了逢年过节去看看她,我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话都是用轻松语气说出的,只是讲到最后一句,多多少少带了点凝重彷徨。
姜圳在开车,大概是心疼了,所以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听儿,这样已经足够。”
韩月听怕他担心,淡淡笑了笑,“还是会内疚,好像我这样,不太孝顺?”
世俗的枷锁过重,有时,竟让人忘了,自己。
姜圳认真地与她说,“你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女儿。”
他倒希望她自私为己,不迁就,不伟大。
韩月听望向姜圳,沉思后,说道,“我其实,一直都很纠结,纠结的点在于,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可她是我母亲。”
少时,爸爸工作忙,她的身边只有吴萍,最是需要爱的时候。
可辱骂的话,她听了上万句。
人长时间处于那种负面环境中,思想容易发生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