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崔巍的委任,基本上与发配没啥区别了。
这些当然是各种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具体是不是真的崔巍一个书生,还是半路学习的农家子,能有啥大的见识,只是读过一些游记,又听别人讲过一些,才大概知道了点。
只是之前那地方离他太遥远,并没有多大感触,如今得知自己将要去那里,脑海中瞬间想起了所有关于那里的消息。
一定是出了状况,不然委任状不可能由还算可以的答漠县,变成了流放之地的塔漠县。
吏部门口的小衙役似乎知道崔巍会返回来一样,甚至还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说完就像河蚌一样闭紧了嘴,一副言尽如此。
崔巍叹口气,怪就怪在他这个状元郎名不副实啊。
其实会试的时候,他自知学问一般,只希望能进二榜哪怕吊了车尾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啊,比起进了三榜赐同进士出身要好太多,同样是进士,你前面带个同字,就已经落了下风,低人一等了。
放榜后果然上了二榜,虽然名次很靠后,但除了一榜的三位翘楚:状元、榜眼、探花,二榜的头名会被殿前传胪外,其余的甭管你是二榜第二名还是最后一名,大家都一样。
大徵的科举制度比起前朝又不太一样了,为了防止世族和贵胄子弟与阅卷官有所勾结,所以放了两榜之后,不再是只选前十名进行殿试,而是这录取的两百零三名进士,一同前往金銮殿,再次考试。
崔巍知道自己无论殿试后名次怎么变化,他这个两榜进士是板上钉钉的了,也就无所谓了,殿试时策论写得中规中矩的,他当还庆幸这道关于大徵财政税赋的题出在了殿试,要是出在会试的时候,那他可完了,他一个农家子懂个啥国事财政。
哪曾想,内阁学士们在取状元时起了争执,殿试不用封卷,人名籍贯全部一清二楚,于是在状元郎的举荐上就起了纷争,北派的举荐北方学子周子明,南派的举荐南方学子夏立文,京派的则举荐上京的学子陈泽安……
关键是这三位才学不分上下,一时难以抉择。
皇帝陛下一向最烦内阁大臣分帮立派,但这又是历来不成文的规矩,他身为天子也杜绝不了,只是天威一怒,全场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