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槿愣住。
“下车!”他又重复一遍。
乔木槿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她的心一寒,挺直了脊背,拿着包转身下了车。脚步不停,横穿过马路,利落地在对面拦了辆出租车,隐藏进车流中。
陆禹哲咬牙,拉她的手还没伸出去,她已经快速地穿越车流到了对面,待他欲追上去,她扬长而去。
此时,车内的气氛骤降到冰点,司机瑟缩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立着耳朵生怕听不清他的命令。
车厢里安静而压抑,陆禹哲电话里传来远山的歌声,清澈而忧郁,他烦躁地掐断无人接听的电话,捏着眉心,“去机场。”
司机应承一声,这辆劳斯莱斯下一秒便驶进车流,向机场驰去。
乔木槿拿起响得不屈不挠的手机,直接按了关机。
“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司机师傅瞄瞄后视发问。
她笑笑,是吵架了,不过不是个男朋友,而是老公。
见她不答,又道,“看你的面相是个善良淳朴的姑娘,我劝你啊,过去的别放在心上,这样既不伤自己,还不能错过适合你的那个人。”司机师傅健谈,说出的话貌似经验之谈。
“谢谢你,师傅。”
“谢啥,你坐我的车,就是缘分,一句话不说也挺尴尬的。”
乔木槿莫名地心酸,看来今天不宜出门,不宜会友,陌生人反倒给自己许多安慰。
“师傅,您真会聊天,比大医院的心理专家厉害。”
“姑娘,你可真逗。”
由医院乍然想到戈以墨,乔木槿有些恍惚。抓着电话的手指下意识按亮屏幕,目光落在两人合照的屏幕背景上,神色骤然一黯。
还是关机状态。
“师傅,麻烦送我去京城医院。”车子正好开到一个大路口,司机熟练地转向。
司机似乎察觉她有心事,也不再说话。
付了车资,她直接跑到心脏外科。
护士站。“我找戈以墨医生,他在吗?”
几个正在忙碌的护士闻言,纷纷抬头,其中一个好像认出了她,“你是主任的……”
“是,他在吗?”乔木槿眸光闪动,脸上的焦急毫不掩饰。
“主任去羊城参加学术讨论会了,可能要一周。”
乔木槿道过谢,目光瞥向站在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刚说话的护士不安地扭动身体,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才继续手中的工作。
乔木槿一言不发地走向电梯。不再回头。
她明明看见了戈以墨的身影,虽然一闪而逝,消失在病房里。但她百分之百确定,那一定是他!不想见她,居然连护士也知道,相必已经人尽皆知了吧,那她来医院真是一个笑话,平白无故被人当做了笑柄。
尤其,她也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医生里,就有凌雪。
电梯壁上清晰地映出她忿忿的脸,她只顾着发呆,不知道四周何时占满了人,而且电梯还是上行的。
或许都各有心思吧,并没有什么人关注到她的异样,她冷静漠然地盯着不停跳动地数字,默默地回忆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
电梯叮地一声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反反复复无数次,才终于摆脱它的囚困。
戈以墨站在三楼的窗口,望着渐渐远离他视线的乔木槿出神。她低着头的身影格外畸零,单薄而没落得恨不得冲上去拥她入怀。可她倔强挺直的脊背似乎有一种凛然的力量支撑着,令她即使站在他面前也毫无愧疚感。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与凌雪的正常的工作接触被她一说顿时变得别有用心,而她与顾阳河接触的不止一次两次,她却凛然地不以为意?
戈以墨有些泄气,抬手拉上百叶窗,坐到桌子前继续没完成的学术论文,动作却滞重得仿佛手上坠了千金。
乔木槿忽然放下了心,知道了他并没有走,而是躲起来不想见她,那就干脆等着他自己出来。
结婚二个月,他没给他买过任何一件礼物,他给的附属卡她动也没动过。说好了去欧洲度假,也没成行。她忽然很想给自己放个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既然是说走就走,临上飞机前,她给陆禹哲发了一封电子版的辞职信,内容不可谓不催她泪下。这封整整耗费她一个小时眼泪的信,完全引爆了陆禹哲长久等待的压抑,完全出乎乔木槿意料之外。
她登上了反而飞往彩云之南的飞机,特意选择了靠窗的位置,扣好安全带,闭目养神。
过了起飞时间飞机还没有一点要起飞的迹象,空服人员不断地给发问的乘客解释,也说不出具体原因。
“乔木槿小姐,请你到舱门处。”广播里不断地重复着机长的通知,乘客都猜测广播里的人到底是谁……
“乔小姐,您好,请您到舱门处。”空乘很快找到她,礼貌地请她前往。等久的乘客说的就没有那么好听了,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
“我能问一下,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