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河一身挺括的白衬衣,衬得他气度不凡。面对戈以墨的咄咄逼人,他无一丝怯懦,从容地示意乔木槿进去,而后才转向戈以墨。
“我过来时向木槿求证一些事。”顾阳河这句话,戈以墨还是理解问解释,并且百分之百相信,可他也无法容忍这种行为。
“请回吧,顾总。”
顾阳河沉默片刻,抬眼看了看他,离开。
戈以墨关上门,看着已经消失在楼上卧室里的身影,布满泪痕的脸,不知道是为了谁。
心口说不出的闷,烦躁地脱了外套,倒了杯酒,依靠在沙发里,直直地望着楼上。
不知道喝了几杯,她居然出现在视线里,而后走到他身前,朝他伸出手,“上楼睡觉。”
戈以墨僵住。
片刻,又喝光一杯,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砰然一声砸在乔木槿耳膜上,浑身不觉一颤。
望着他摇晃着站起来,“不错,很好……”
“以墨,你喝多了,我扶你上楼。”
明明他想甩开她的手,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跟在她身后上了楼。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不是不想要我了嘛,还来拉我做什么?”
乔木槿怔忪,身上陡然一重,戈以墨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到她身上。
戈以墨醉了!没喝到平时的一半就醉成这个样子。他高大的身躯于她而言,实在过于笨重,没办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挪到了床上。
累到吐血,若不是她吃了一点饭,那他晚上干脆就要睡地板了。
直到阳光透过窗户洒到地板上,乔木槿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伸手进被子一模,也失去了温度,她赤着脚翻身下床。
她急急下楼,说好了今天中午的飞机去羊城。睡到九点也没叫醒她,莫不是取消行程了?
楼下没有人!餐厅里百无聊赖的样子,昨晚的冷汤剩饭保持着昨天的位置。她又快速上楼,客房、主卧都没有他的影子。
有说不出的恐慌爬上心头,她想起什么,跑到衣帽间……颓然地坐到地上,两行泪早湿了脸颊竟也浑然未觉。
他走了。一声不响地走了。将她一个人扔下走了。她固然不对,可她完全没有别的心思,对顾阳河她一直都很歉意,这种感觉压得她也难以承受,又无人诉说。
为什么他不理解?她对戈以墨的感情,经过无数次的考验,终于修成正果的时候,他说走就走,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她没计较凌雪的事,就是因为她相信,而且愿意相信他的任何解释。
电话铃声打破沉寂,将她拉回现实。
“木槿,大老板让我问你为什么不来上班。”周玥貌似严肃,她恍然想起今天要和陆禹哲去拜访一位经济界的泰斗。
“二十分钟到。顾不得再伤神,最快速度换好衣服,车上又化了个淡妆,遮不住的是周身的颓然。
陆禹哲站在大厦楼下等她!
她说了二十分钟,实际上相距第三个二十分钟不远了。
“对不起,对不起,睡过头了。”她抬手看了看表,垂着头站在陆禹哲跟前,像个犯错误的孩子。
“对待工作能不能拿出足够的认真?你这样怎么服众?让我怎么提……”
陆禹哲刚教训过蠢蠢欲动的人,站在这里等了她足足半个小时,她居然才到。他一句教训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乔木槿鞋尖儿前方的地上,一点一滴地落着什么。
陆禹哲抬起她的头,看见泪珠不停地滚落,他的心禁不住抽紧,“木槿,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
上了车,她还在哭,陆禹哲束手无策,只能一张张地递纸巾。两人在车里保持一段距离,他往乔木槿看面凑近,她便向另一边退一点。不说话,也不看他,独自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
陆禹哲实在没辙,直接将她抱到自己旁边,拖起她通红的脸,沉声问道:“乔木槿,到底发生什么问题?说话!”
她抬眸瞄了一眼,阴森森的陆禹哲,“没事,心情不好。”声音低到他几乎听不到。
“给我大点声!”他的怒气并不是对她,可任谁看见他布满寒霜的脸。还有冒着寒气的目光,都忍不住打心里往外害怕。
“心情不好,就是想哭,犯法吗?”
司机并不认识乔木槿,从后视镜里看清简直不要命的怒吼,他居然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心情不好?这是迟到的理由?放人家鸽子的解释?”陆禹哲已经被她打败了,仍冷脸硬撑。
“不然呢?我自觉没忘我到心情不好还一门心思工作。你不想用直接开除我吧,反正我连辞职信也懒得写。”她拄着下巴,歪头欣赏外面的景物。
“算你狠!”陆禹哲无奈。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倒开始好奇起来。
“没有理由。心情不好和心情好可不一样,有时候没有原因心情就非常压抑,做什么都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