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您怎么了?”凌雪、小文和林顷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焦急地呼喊。
片刻,戈以墨才松开揪着头发的手,神情正常,只是脸色微白。
“什么事?”戈以墨也不想和几个学生多说,注意力又转到电脑上,准备去监护室看看患者。
“老师,我们来看看您,想请您一起吃饭。”小文见凌雪不说话,林顷又是个闷葫芦,他笑嘻嘻地开口。
高强度的工作一直让戈以墨缺少业余生活,他已经很久没出去吃饭了,看看眼前的几个学生,他这个老师还没和他们正式吃过饭,就默许了。
“等看过病人,我安排好之后再去。你们选好餐厅,我请你们,一条不喝酒。”说完,起身去查房。
icu门口堵了一群病人家属,吵吵嚷嚷的不肯离开。戈以墨深吸一口气,分开众人,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 他皱眉,问值班医生。
“主任,这些人都是这两位的家属,非要进来看看,好说歹说才留在门口,我兜要招架不住了。”
“胡闹!在门外打扰病人休息,也影响正常的监护抢救,马上清理。”戈以墨毫不留情。
“主任,这……我刚才唾沫星子说尽,才这样,实在是……”
戈以墨操劳过度的脸色,加上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转身拉开了门。
他森冷地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被他扫过的人都禁不住闭上嘴,站在原地看着他。
“都出去,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 有人认得他,心脏外科的主任。
众人陆陆续续往外走,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转身又进了病房。冷冷地看了值班医生一眼,开始翻看检查记录,下医嘱。
“主任,您的气势肯定比我这要好使得多……”心脏外科的人最不怕的不是院领导,最怕的是戈以墨面无表情的冷漠一瞥。
“下不为例,再出现这种情况,就去整理病案。”
icu的医生护士噤若寒蝉,所有人都忙碌起来,“瓣膜手术的病人有异常随时通知我。”说完,决然而去。
众人压力之下,有人额头冒汗,有人腿打颤,有护士一脸痴呆相沉迷他的“霸道范儿”。
四人出去吃饭,戈以墨定然不会用学生埋单,放松了一下心情,晚上似乎比每天入睡容易了些。
小文、林顷和戈以墨吃过饭后,感觉和老师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看上去严肃冷酷不近人情的老师,内心里很重视他们,找各种机会让几人上手术。
第二天,戈以墨上班,就感觉科室里面的气氛不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见了他纷纷打声招呼,四散开去。
戈以墨不以为意,八卦是人的本性,有人的地方八卦自然免不了。
“知道吗,凌雪的背景这么深,在咱们医院实习不显山不露水,和大家关系都不错,要不是护士长无意中说露了嘴,大家都还不知道呢。”
“可不是嘛,怪不得她对谁都笑,恐怕是担心别人说她娇纵跋扈,戈主任最讨厌这样的人。”
“听说,她对戈主任……”
戈以墨站在电梯最里面,听门口两个护士小声说话,自己躺枪还真是无奈。
看着眼前两个其他科室的小护士出去,电梯里只剩下他自己。缓慢而下的电梯无端引得他一阵阵心急,医院的老旧电梯还不如走的快。
出了电梯,诊室外面闹哄哄的,病人家属之间交流病情声不绝于耳。他放缓脚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进了诊室。
看完第n个患者,戈以墨肩膀酸痛,起身活动,学生小文拿着ct报告风风火火的进来,“老师,这是您要的报告。”说完递到戈以墨手里。
他抬头见小文欲言又止,“还有事?”
“老师,凌雪的背景太强大了,她父亲竟然是卫生部的高官,您知道吗?”
“知道!这和她能不能顺利完成实习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拍拍小文的肩膀。
“我懂了,老师。”
“她的家庭背景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该努力还要努力,临床医学专业掺不了一丝水分。不要关注这些,会分心,影响你的学业。”戈以墨语重心长,小文重重的点头。
戈以墨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与护士长边走边聊,一起去餐厅。
“主任,您没黑没白的忙,要注意身体啊。”护士长司蓉三十五岁,成家多年,对戈以墨很敬佩。
戈以墨点点头,没说话。他不太喜欢和人聊自己的私生活,尤其还是这样一起走路的时候。
“主任,三床病人今天转普通病房了,还说要谢谢您,办公室找您去了。”
“再找我,你就告诉他,我不负责后续治疗了,让他的家属都安静点。”
司蓉明白,戈以墨人品清高,从不接受病人家属任何礼物,哪怕一瓶水。用他的话说“防微杜渐”。
跟不太熟悉的人聊天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等走到餐厅时,已经不感觉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