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医生,有个病人一定要您给他检查,但是他挂的不是您的号,又不肯重新挂号……”
戈以墨正低头为眼前的病人开药,护士推门进来小心地询问。
“噢?是什么样的人?等这个病人结束,就让他进来吧。”戈以墨说道。
“可是,那人说要您诊治的病人并没有来,需要您跟他去旅店看。”护士每天见惯了生死,见惯了人情冷暖,可仍不禁为刚刚一直在外面恳求的他的男人落了一把同情的泪,并且破例为他来向戈以墨说明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戈以墨仔细叮嘱过眼前的病人,病人感谢后离去。
“是这样的,戈医生,来的是病人家属,三十多岁的东北汉子,之所以不重新挂号,是因为他全部的积蓄只能挂普通号,他的妻子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现住在医院旁边的小旅馆里,没有钱结账,旅馆的人不让他妻子走,只让他出来想办法。”护士的话不禁让戈以墨动容。
“人呢?”说着起身,往外走。
走廊的休息椅上,一面色晦暗的男子低着头,双手揪着头发,肩膀不住的耸动。
“你要给妻子看病?”戈以墨有力的大掌落到男子的肩头。
他猛然抬头,急切的点头,眼睛里还有泪花。
“先进来和我一下情况,等我换衣服和你去看看。”说着戈以墨转身进了诊室,男子跟在他身后,对帮忙的护士,不住的点头表示感谢。
“你妻子什么情况?”戈以墨快速脱了白大褂,换上了西装。将听诊器等随身的检查之物,装进精巧的手术箱里。
“我媳妇患心脏病很多年了,头几年还能下地干活,后来晕倒过一次,农活就干不了了,洗衣服烧个饭还能将就,这两年只能在炕上躺着,现在连躺着都上不来气,脸越来越紫。”男子前面领路,边走边说。
两人出了医院,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家类似地下室的小旅馆。一进门,老板娘就上前来要住宿费,戈以墨给二人补交了费用。男子千恩万谢,热泪盈眶,嘴里反复说着戈医生是个好人的话。
房间里只摆着一张床,空余的地方连桌子都没有,一个面色绀紫、头发枯黄的女人躺在床上。见有人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被戈以墨按住,“大姐,别动。”
说完,他立刻诊察一番,然后掏出电话打给医院急诊科,要救护车车过来将病人移送至医院。
“大姐的心脏病本不严重,拖的时间太长了。你去外面等着救护车,我留在这儿看着。”戈以墨说的很自然,说完转回身接着给病人检查。
男子站在原地没动,戈以墨回头,怒瞪着他,“怎么还不去?这里太难走,救护车根本找不到!”
“戈医生,俺们……没钱住院。”说着男子低下头。
“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快去,钱的事以后再说!”他忍不住吼了。
“戈医生……”男子还要再说什么,戈以墨直接揪着他的衣服,“快去!医药费的事有我!”
男子见戈以墨神情严肃,不再耽搁,一转身跑出去。救护车来的时候,病人已经开始呼吸困难了。
出诊的医生和戈以墨配合着将病人抬上救护车,一路绿色通道,直接送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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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槿不是第一次来医院,却是第一次来医院找戈以墨。至从调到这家医院,戈以墨好几次看着顾阳河带她去医院,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那时他只能暗自感伤。这些她从不知道。
“请问,戈医生办公室怎么走?”
“三楼左走。”谢过导诊,轻快地上了三楼。今天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主编让她准备推出医疗领域杰出青年的专访栏目,被定在首位采访的人物就是国际上最年轻的心脏和脑科专家戈以墨。
当她得知戈以墨在手术室,第一时间报告了主编。
“乔木槿,那你就等在那里吧,今天一定要和戈医生确定下采访时间才能下班。”她想象着主编头发所余不多的脑袋,如果知道她天天都能见到戈以墨,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索性在手术室外面陪着家属一起等着吧。可她到手术室的时候,完全没有她想象中很多家属焦急等待的情景,只有一个穿着朴实的中年汉子,扒着手术室的门缝,往里看,而且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
“大哥,你就算整个人都贴在上面也没用,门里是走廊,里面有好几间手术室,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乔木槿好心提醒。
“我知道,妹子,我这样就是觉得能离俺媳妇近点。”他终于离开那里,走过来坐下,眼睛却始终不离那扇大门。
“大哥,你爱人是个幸福的人,有你这样关心她。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乔木槿很羡慕地说。
“幸福什么,俺没给她过过一天好日子,竟让她遭罪了。”说完,伤心地低下头。
“会好的!”
“如果不是遇到戈医生,俺媳妇已经……”男子自顾自地说,似乎这些话在他心里憋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