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河好的很快,戈以墨的医术果然高超,手术后顾阳河完全恢复健康,就像乔木槿一样。
自从那次分开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乔木槿本以为只要他不刻意而为,两人虽说同在一个城市,交往的圈子却全然不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可她却忘了,他已经将她刻进骨子里了,见与不见都在他一念之间。
她最终选了一家杂志社编辑助理的工作,与她之前的工作毫无交集,一切都要重头开始。用人单位看中她的原因也是这点,这样的人会听话,好安排。
今天是她上班第一天,主编居然破格借机请全体工作人员吃饭,饭后大家都已经微醺,主编又提议去唱歌,乔木槿不好驳了主编的面子,跟着去了。
这家钱柜据说是京城最大装修最豪华的一家,乔木槿对主编的显摆心里不以为意,面上装作受宠若惊。包厢很大,二十几个人一点都不拥挤。服务员上过酒水,众人开喝开唱。乔木槿唱功一般,唱了一首《传奇》后找了个机会,出了包厢透气。
走廊尽头有一个很大的露台,摆着一张小桌几把椅子,有个人已经先她一步,坐在那里欣赏京城的夜景了。待她走近看清那道背影,她呆愣住。
是顾阳河!
“怎么,不认识了?”顾阳河转过身,笑着打招呼。她感觉他眼睛里的笑意和脸上的笑意不同,带着明显的惊喜。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有点意外。”她不好意思,顾阳河对她胜似亲人。
“没忘就好。”他自嘲一笑,为她拉开椅子。
她坐在他对面,“阳河,你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注意身体。”
“我这样没有牵挂的人还需要注意身体吗?”他的话让乔木槿油然而产生一种心疼,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眼睛里开始潮湿。
湿气越聚越多,当她的眼泪落在顾阳河伸过来的手背上时,他的心开始一阵阵抽疼。
“别哭,木槿,那些话就当我没说。”顾阳河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
他的温柔再次引发了她的泪点,她哭得一塌糊涂。直到感觉脖子上湿湿的,她才停止住哭泣。
啪嗒!啪嗒!一滴,两滴……
顾阳河竟然在哭!他滴落在她肌肤上的泪,灼烫了她的心。
乔木槿呆住,顾阳河对她无底限的纵容和疼惜,用全部的真心待她,可她真的真的无法回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她无法割舍的胜似亲情的顾阳河,她眼里含泪,任他抱着……
顾阳河的头依然抵着乔木槿的肩膀,她肩头衣服上的湿润越来越多,甚至让她感觉有微微的凉。
良久,她的手慢慢上移,抚上他的头发,然后犹豫着到了他的脸颊。湿滑的触感,让她缩了手。顾阳河抓住她的手,握在掌中。她的肌肤依然光滑如水,带着他的泪,冰冰凉凉的。
“阳河?”她轻轻地唤他。
“木槿……木槿……答应我,就算你和戈以墨结婚,也别忘了我,偶尔看看我就好。”他沙哑的声音里有无奈,有乞求,也有深深地期盼。
她不忍,重重地点头,脖子上似又有什么东西滴落。
听了她的话,他欣慰又自嘲地笑。被他抓住的手一颤,为他的一腔痴情感动。
见他眼里还有晶莹,乔木槿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所有的勇气抱住顾阳河,“阳河,我……”她想说他永远是她的亲人,是她的亲哥哥。可话到口边又生生打住,这样的话或许对他而言是更大的伤害。
顾阳河在的地方,慎锴必定跟随。此刻,慎锴拉下了百叶窗似的拉帘,将顾阳河与他隔在里面。
过了很长时间,顾阳河冷静下来,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丁点的痕迹,漆黑的发丝有一小撮儿掉落在额前,柔和了他已经冷峻的面庞。
从前他我温润得像颗古老的玉,温和恭谦,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可现在,依旧眉宇英挺,唇畔勾笑,发出的却是嘲弄的笑。那双眼竟也将暖暖的目光收起来,只望一眼就是无边的冷冽,漠然的高傲,偶尔还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空洞。
乔木槿怔怔地望着他,一瞬间,那神色,那绝望,让她像胸口被大石压着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从来不曾想过,像顾阳河这样深沉的男人,有一天会在她的面前,绝望地落泪。
她开始痛恨残忍的自己,却无法改变什么。刚才她明明感受到而来他的绝望,他无声地痛诉她的无情,可是现在他竟然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亲手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却还装模作样的,安慰他。
“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去看我?”那就不要离我这么近,后半句话他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我……”乔木槿咬着唇,是啊,以后该以怎样的方式对他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木槿,如果……你以后真的不想再与我有丝毫瓜葛,那么——”他把握在掌中的手松开,双手将她推开一段距离,然后拿过桌上果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