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实在抱歉,我来迟了。”乔木槿打量来人,深蓝的西装,衬衫领带一丝不苟,头发整齐服帖,最让她佩服的是他不卑不亢的态度,恭敬地立在顾阳河面前。
“张岳,不错嘛,见你一面是难上加难。”顾阳河不看他,任乔木槿放了一小块蛋糕至他的盘子里。
“顾总,日理万机,怎么得空来视察?”面对质责,他竟坐到顾阳河对面,为自己倒了杯茶,微笑的看他。
“还是那副德行,又泡进哪个温柔乡了,小心被榨干了。”顾阳河居然叉了盘子里的蛋糕放入口中。
张岳瞪大了眼睛,“你……你……”他见鬼的样子,顾阳河打断他,“给我弄一桌火锅来,味道你看着办。快点!”
“大哥,这里是高档会所,不是饭店,更不是火锅店,为什么不能去别的地方吃?”他不怕死的一番话,彻底惹到顾阳河。他的面色阴沉的可怕,眼神凌厉。
“我错了,老大,马上去,立刻就办。”说完,吊儿郎当地出去,出去后又退进来,拉走了已经目瞪口呆的服务小姐。
“闷了就出去走走,找你喜欢的事做。”顾阳河还在处理邮件,留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她确实很想吃火锅,却不喜欢在这里吃,一点吃饭的气氛都没有。那个张岳那么说,摆明了是在说她。
没听见预想中的声音,他终于抬头,认真地看她,“生气了?”
她笑笑,“没有,不想出去,你忙你的。”
“真的不想出去发掘一下还有什么好玩的?”
“需要人给你带路吗?”顾阳河微笑,她怎么会是个矜持的?
出去就出去,还怕了那个张岳不成,顾阳河才是最大的boss,还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那我出去走走,火锅来了喊我。”
从外面看不到这里究竟有多大,刚进来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多大,一旦开始探索,她才发现这里简直大的惊人。她转得晕晕乎乎的,走出走廊,一头撞上一。堵墙。她揉着脑袋,发现此墙非彼墙,居然是一具坚硬的肉墙。
她撞得额头生疼,眼前都是小星星,“没事挡路,不知道会发生事故吗?”
“对不起,没料到你滴盘很低,速度还挺快……”冒充墙的男人说的轻松,她揉着额头抬眼看他,果然冤家路窄,竟然真的是张岳!
她已经懒得理她,自认倒霉,捂着额头往回走,还是猫在房间里算了。
可能是出门没卜卦的缘故,刚刚撞到别人,这一刻结结实实被别人撞了一跤,倒退几步,与房门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样子。”这声音,这声音难道不是应该在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上吗?
她慢慢地,慢慢地抬头,对上那双深邃如潭的黑眸。
戈以墨!居然是戈以墨!
怎么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她愣愣地看着他,完全忽视了房间里还有三个人。
“小姑娘认识戈医生?居中而坐的长者善意地笑问。
“谢部长,她是我的朋友。”戈以墨淡淡地解释。
三年同床共枕的生活,四年难熬的等待,只换来的他一句无足轻重的“朋友”!他曾向她求婚,难道他都忘了?忘的一干二净了?前后七年的时间,难道空间阻隔了感情,时间冲刷了感情,使之渐渐淡化退忘了?融入骨血的本能难道也要变作回忆了?
一呼一吸间,乔木槿的心疼到碎裂。空气中全是他介绍她是他朋友的回音,都是他若无其事的语气,掺杂了若有若无的薄荷味道。
她不想再看座上的几人。
眼中的潮气越来越重,她不想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丢脸,就只有不礼貌地转身就走了。
没有人再说话,房间里只有另一面流淌在假山小桥上的水声。她不知道戈以墨看没看自己,坐不坐在位置上。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她一个深呼吸,抬脚而去。
“处理点事,后天走。”就是这熟悉的声音,依然刚才的云淡风轻,如微风略过脸颊。
意外地,张岳在外面等着她。
见她出来,神色明显与进去时不尽相同。他也没问,“乔小姐,这边请。”
顾阳河派来请她的。她沉默不言,只看他一眼就跟在她后面。今天她确实又呆又傻,早上在机场哭得昏天暗地,原来人家还没走。刚刚狼狈地摔倒人家面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是故意为之。
张岳时不时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令她有随时崩溃之感。她想与他话别,匆匆一面便分开不会有太多尴尬和不舍,实在没想到在这里与他意外相逢。
张岳为她开了门,她站在门口看摆满桌子的菜品,空气中飘荡着火锅店诱人味道。
和刚刚的淡漠疏离相比,这里浓烈而温暖。
“乔小姐?”张岳出声提醒。
“木槿,进来吧。”
乔木槿还是纹丝不动,看看桌上的菜,锅里的汤,吸吸鼻子,道,“我要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