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至乾一十一年,冬至日。
这日暴风雪来临,大楚国都长安城一片雪海,冰天雪地。
原本繁华的长安城大街,鲜少有人来来往往,一个樵夫背着柴火沿街叫卖,须眉沾满雪花,远远一看就像是一个行走在风雪中的雪人。樵夫被冻得手脚发麻,两只耳朵已经失去了知觉,敲响了一扇小门,不停的在原处打转,将冻得通红的手塞进袖筒,眼巴巴的看着紧闭的小门。
不多时,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打开小门,一脸不屑的看着樵夫。
“去去去,哪里来的臭要饭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男子嫌弃的撇了他一眼,“宰相府,也是你来的地方,快滚!”
樵夫连连作揖打恭,“大老爷,您行行好俺老汉是个卖柴火的,天实在是太冷了,这一捆柴火只要十文钱,您就收了吧。”
男子两眼冒着金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袖中取出十个铜板丢在雪地上,“要不是我们来相爷今日有喜事,就你这破柴哪能进的了相府的大门。把柴火抬进来吧,动作利索点!”
樵夫呵呵一笑,弯腰将雪地上几个铜板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塞进怀里,点头哈腰的抬起两捆柴火,便随着男子进了相府后门。
刚一进门便听到一声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声,正是宰相百里不答夫人和小妾同时生产。
后院里忙活的下人一波接着一波,来来往往,热水一盆接着一盆往东边的大院里送,西边的小院子里却只有一两个下人捧着热水慢悠悠的走着。
樵夫看到此景,心有疑惑不免多嘴问一声,“大老爷,相爷家这是双喜临门啦?呵呵,可真是奇怪了啊,怎么东边人来人往,西边的怎么就这么冷冷清清的?”
男子随意的拂着衣裳上的雪花,冷笑道,“你懂什么,这东边的是相爷心爱的夫人,西边的是已经失宠的夫人,哪怕是两人同时为相爷诞下麟儿,那也是不同的。你说我家这位奶奶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当今德妃娘娘的亲妹妹,尊贵得很!行了行了,跟你这种山野之人多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快走快走!”
东、西两边都是破天荒的惨叫声。
一位扮像富贵,方面直鼻、气宇轩昂的男子,站在房外焦急的徘徊不定,时不时往房间看去。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男子大喜过望,急忙跑到门口。
“生了,生了……哈哈,我百里不答可算是后继有人了,”百里不答说着就要闯进房间,却见一个接生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眉开眼笑的出来,“是男是女?”
接生婆笑眯眯的说道,“恭喜相爷,贺喜相爷,夫人生了个公子,白白胖胖的富贵之相,”
百里不答激动的将婴儿接了过来,刚一接过来哭哭啼啼的孩儿瞬间止住了哭声,笑着看着他,“哈哈,我儿识得爹爹,我儿聪慧啊,将来定是贵不可言啊。”说着大步流星跨入房门,看到床上已经虚脱的小妾,“娘子为我添了麟儿,娘子辛苦了。”
慕容氏有气无力的笑着,心里却在挂念着另外一件事,“相爷,姐姐生了吗?”
一旁的婢女小秋趾高气昂的抢先答道,“咱们夫人先生了公子,那边还不知道生了没有呢,听着这叫喊声,想必是又生不出来的。恭喜相爷,恭喜夫人,喜获麟儿。”
躺在床上虚脱无力的慕容氏愉快的笑了,却故意加重了语调,“相爷,这可是您的长子,百里家的长孙,还请相爷为孩儿赐名。”
“百里漪,我儿百里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