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子霆一愣:是啊,这个儿子可不是从入主户部才开始花天酒地的,他如今这行事做派,已经收敛很多了。
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韩松涛, 这个人果然是别有用心啊,难怪连啸阳语气中也对他颇为不满。
韩松涛也算有些心机,否则也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但是现在,他却稳不住神儿了。
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啊!
齐王连一个字都不用解释,就把他置于死地了。
四两拨千斤啊!
百里逸轩心中一沉,知道事情出了偏差,没有按照自己预定的方向发展。
朝野上下对他多有怨愤,他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不在乎,但也不是很在乎。
后宫依然是母后大权在握,黎贵妃虽然复宠了,但是只顾着与父皇卿卿我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丽妃只一个心眼儿的想着如何保全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与母后抗衡。
而他,虽然输给了君千羽,但是胜败乃兵家常事。
何况上阵厮杀的事情,本来就是臣子的分内之事,他日后坐了龙庭,只需掌控天下就好。
御驾亲征,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
只要保住储君之位,说到底百里逸辰还不是他的一枚棋子?
合用则用,不合用,弃了就好。
而且他早就下定了决心,等百里逸辰与君千羽对决之后,无论胜负,这个人都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但是,父皇这一眼,虽然是看向韩松涛的,但是他却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百里逸辰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破了他的一个局,虽然是他思虑不周,但是父皇什么时候开始,是如此的信任百里逸辰了?
这,可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苗头儿。
这天启,只有父皇才能决定和更改他的位置。
他暗中给韩松涛递了眼色,到了这个时候,就只能破釜沉舟了。
韩松涛一咬牙,今儿他左右是得罪齐王了,就此收手,他日后也未必会放过自己了。倒不如索性撕破脸皮,纵然他想难为自己,也得有所顾忌。
“皇上,据臣所知,齐王的俸禄不足以任由他如此奢靡,难不成,难不成他早些时候就为自己一己私欲而做出令人不齿的事情来?难怪在户部他只看微臣不顺眼,处处加以刁难。”韩松涛这回连猜测都不是了,就是瞪着眼睛红口白牙的诬陷了。
连啸阳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扪心自问,他对得起这份差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与韩松涛多年共事,竟然不知这人已经无耻到如此地步了。
没等齐王说话,他就忍无可忍了。
什么叫在户部只看他一个人不顺眼?这样的含沙射影,就是暗指自己和齐王私下里早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皇上,微臣与齐王素无往来,就是王爷入主户部之后,除了公事,我们话也不多说一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臣愿意接受任何清查。如有贪赃枉法之行,就请皇上拿走微臣的项上人头。”
连啸阳浑身颤栗,但是言辞之间却慷慨激昂。
敢拿生命做保证的人,要么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要么就是真的问心无愧。
连啸阳显然是后者,他不管齐王如何,捍卫的是自己的尊严和清白。
皇上微微颔首,连啸阳为官清正,口碑一向不错。
看到皇上对自己态度和缓,连大人气怒稍减。
百里逸辰又是一笑:“连大人不必气恼,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连啸阳一滞:“那,那自然是不能的。”
说着斜斜的睨了韩松涛一眼,他就是一条狗,一条疯狗。
韩松涛老脸一红,齐王就差指名道姓骂他了。但是他却只能装聋作哑,有捡骂的吗?
百里逸辰声音忽的一冷,眼中寒芒闪现,薄唇中吐出几个字来:“本王他日定要屠尽天下恶犬。”
连啸阳胸中的恶气一下子喷薄而出,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他不知道,齐王竟然是个杀伐果断的,这话,听着无比的畅快。
韩松涛身子筛糠似的抖了起来,齐王公然威胁他,日后要杀他灭口?
其实,他想多了。
百里逸辰今时不同往日,也感染了几分洛芊芊的脾气,不记仇是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他在袖筒中摸出了本章,朗声说道:“父皇,儿臣也有一道本章,我参韩松涛教子无方,惊扰公主。而且,他常年出入酒楼赌馆 ,勾栏瓦肆。儿臣有俸禄也有产业,还被韩大人质疑,不知道韩公子的银钱是打何处来的?“
韩松涛顿时脸色一片灰白,那孽畜,还是连累了自己。
“惊扰公主?”皇上圣颜不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又是哪个公主啊?
“儿臣带云熙外出,这丫头一时心急,先一步进了醉花荫,被韩大人的公子和林若麒给打了。“百里逸辰故意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