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幻痛起来。
当初他在落霞台死得还算快,疼一疼就过去了。
洛云彰却是长年累月,反复折磨自己。
光是靠近心口处就有四五道伤痕,若再偏几寸……
戚无忧看着那片青紫,像是被人从天灵盖灌下了一桶冷水,打了个寒颤——
任谁见到这样伤痕累累的身体,大概都会对洛云彰心生恻隐,他却因为洛云彰对自己毫不留情的自虐行径感到害怕。
——洛云彰的修为摆在那里,若不是出于自愿,没有人能将他伤到这个地步。
戚无忧:“……”
他当初万万没想到洛云彰会如此伤害自己。
个中因由,戚无忧不敢细想。
他挣开洛云彰的手,屈指想要碰一碰其中一道已经愈合的伤口,指头却僵硬得伸不开,随着眼睫的轻颤,窝回掌心。
戚无忧的呼吸都变轻了。
他没见过自己的尸体,也没找谁询问过自己临死时的惨状,但从洛云彰伤痕累累的身体上能猜出一二。
戚无忧从未如此困顿过。
老实说,他不能理解洛云彰为何要为一个死人自虐至此。
将逝去之人都算作过客不好吗?
他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
父母去世,他就自己过活,从学校到职场,总有一批批的人与他擦肩,悲痛难过之后,继续往前走就好。他做什么只求无愧于心。
凡经他之手,因果都由他来了结,他不躲也不避。
洛云彰断灵脉入剑阵,他就在落霞台伏诛,一来一往,无挂无碍,就此两清,便可各走各的路。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如此?
——他四年来无一日不在折磨自己,甚至自断筋骨,以琼花塑出戚兄假象,几近疯魔。
南宫礼的话不断回放。
戚无忧不解,亦有恼怒,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疼。
尤其是在对上洛云彰暗藏着不安于紧张的视线时。
几个时辰前,洛云彰还在问他疼不疼。
戚无忧很想问:那你又疼不疼呢?
可他不太能问得出口,万千思绪缠结起伏,最终化作一叹。
良久,将人拉到桌案前,沉声道:“坐下,我帮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