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殿下见笑了。我都是胡乱取的,没有章法的。”赵允说。
“牍井。真的很别致。就像你这金萱茶一样。我先来尝一尝。”逄简将茶盏送至嘴边,轻轻啜了一口,细细的品着。
“好香的茶。你这金萱茶怎么没有一丝叶青的味道?是怎么煮的?”逄简点着头问道。
“你也懂茶的么?”赵允盯着逄简问。
“我喜欢茶。各地进献的茶我都喜欢。但你这茶味道很独特,不像是寻常的茶叶。”
“这是我自制的茶。制茶的方法也是我自创的。”赵允有些骄傲的说。以前华耘也喝过他的金萱,就没有表现出逄简这般的惊喜。华耘只喜欢喝酒。赵允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华耘。
“怎么制的?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啊。这是妫琉山一株树龄数百岁的古茶树上产的叶片。其他地方的茶,采摘的时候讲究明前茶,可是这可古茶树却很独特,它发芽很晚,一直要到立夏了才会发芽,而且每年很准时,无论天气冷暖,它只在立夏这一天发芽,而且一日就抽芽长大。”
“这倒是闻所未闻,还有定时发芽、瞬间长老的茶树。”
“最奇的还不是它的发芽呢。”
“是什么,允?”
“是它的开花。”
“怎么个奇法?”
“它每年只在霜降这一天准时开花,花开之时,满树金黄,璀璨耀眼。”
“怪不得这茶如此清香怡人。”
“不是的。虽然它很神奇,但它的叶片却不能制茶。”
“为什么?”
“这茶树的叶片如果按寻常的煮茶法来煮,就会异常苦涩,当地茶师试验了很多煮法,可是无论如何烹煮,都无法煮出茶的香气,只有满嘴的苦涩,就像是苦涩的普通树叶一样。”赵允说到这里,不再说话了,脸上呈现出一副异常骄傲的样子。
逄简看着赵允的样子,笑着说:“但是你却能让它变成茶,是么?”
赵允点点头,说:“正是这样的。你猜我是怎么做的,简?”逄简注意到,这是赵允第一次情不自禁叫自己“简”。
逄简问:“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用红泥做成焙炉,下面是火膛,中间隔着厚厚的一层红泥,上面是一个半圆形的泥盆,然后将立夏这一天的正午时分的嫩芽取下来,直接放到泥盆里,在火膛里点上妫琉山的桧木、桂木、香樟木的枯枝,用文火把这些茶叶叶片烘干。文火不能见到烟,也不能见到火光,只能稍稍有点火气。要焙九天九夜。火不能太大了,太大了叶片就焦了。火也不能太小,太小了,叶片就去不掉涩味。”
“好复杂的制茶法。”
“这还算复杂啊?这只是第一道工序。”
“啊?难道还要烘焙吗?”
“不能烘焙了,再烘焙茶叶就碎裂了。”赵允说,“下一步是最为关键的。这茶树的花要开整整一个月才会谢掉。要用谢掉的花,一定要是谢掉的花哦,不能是盛开的花。用谢掉的花,和烘干的茶叶一起,放在大笼屉上轻轻的蒸,要将花全部蒸融化掉。然后再将蒸湿了的茶叶自然风干。这样,金萱就做成了。”赵允两眼睁的好大,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鹿。
“为什么不用鲜花,而要用谢掉的花?”
“鲜花是用不成的。这茶树的花开着的时候,香气很奇怪,浓郁但却不宜人。只有从树上谢掉之后,才有一种清雅的淡香气,但谢掉的花,香气很短,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超过一个时辰,谢掉的花就毫无味道了。把这些初谢不到一个时辰的花,蒸融化到茶叶里,才能有这金萱的特殊香味。”
“没想到你还是制茶高手。你小小年纪,竟能研制出这么复杂高深的制茶法。我想,那些制茶的老匠人,也没有你的手艺高超吧?”逄简说。
“其实,”赵允用手挠着耳朵,羞答答的说,“其实不是我自创的,是妫琉山的松岩道人发明的。我只是随他一起边看边学边玩而已。”
“松岩道人,那可是仙人。你竟然认识松岩道人?”
“嗯。我小的时候,有一次正好他到府上去找我阿翁。松岩道人说,我天生妖性极重,需随他一同修习十几年,方能去除妖性。所以,我自幼便随松岩道人到妫琉山里仙修去了,每月只能回府住一天。”
“妖性?什么是妖性?”
“嘿嘿,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太调皮吧。”
“看来你是松岩道人的仙童了?”
“我只是他的徒儿,他有自己的仙童。”
“怪不得你与别人不同,身上有一股仙气,原来是松岩道人的高徒。”
“不敢。简,你过奖了。你才真是身上有一股仙气呢。”
“我羡慕你,允。我哪里都没有去过,一直都在圣都里待着。”
“圣都里也很好啊。你能见到那么多顶级乐师。”
“这倒是的。”
“你多大了?”赵允问。
“我今年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