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似乎也对这个故事有几分兴趣,她不停的追问,“小丫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故事?不如在这里讲讲,让本宫也听听?”
“贵妃娘娘,您不是说午膳过后要去舒嫔娘娘那听戏吗?”陈贵妃身后的宫女小声提醒,“眼见着时辰快到了。”
“哦……好,”陈贵妃似乎有些扫兴,但还是没有勉强,“那小丫头多陪阿琪一会儿,走的时候莫忘了将我备好的礼物给苏卿带回去。”
我应了一声,又向陈贵妃行了个大礼,目送她带人走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阿琪公主面前,还没张口,就被她拉着手从正厅拖走了。
“这宫中全是陈贵妃的耳目,去我暂住的别院再说。”阿琪公主敛起眉目,低声说道。
我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七绕八拐,都已经搞不清楚眼前的方向了,终于到了她住的小院子,这院子也属于陈贵妃,只是平时闲置着,此时辟出来让阿琪公主在大婚之前暂居。
“我见这陈贵妃人很热心,也好说话,不像是什么坏人……”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认识了三狐狸这么久,竟然还敢凭着第一印象去看一个人。
“或许吧。”阿琪公主兴致缺缺,抬手摒退了侍者,又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我说。”
我看她的眸中终于有些亮色了,似乎隐约期待着什么。
“这个荷包……”我将荷包递给她,她迫不及待地夺过去攥在手中细细瞧着。又拆开荷包的封口,里面有两束用缎带扎起来的头发。
我以为阿琪公主会很开心,却没料到她竟然握着这个荷包低声的啜泣起来。我听得出来那不是什么喜极而泣,而是一种痛彻全身的悲泣。
阿琪公主哭得双肩都在颤抖,我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荷包中除了两束青丝之外别无他物,连个小纸条都没有,既如此她为什么会难过成这样?
我知道大曦的少男少女定情之时偶有互赠荷包作为信物的习俗,若是两人都愿意将自己的发丝剪下来放进去,则是心心相印之意。当初我也想给苏垣城送一个,奈何我这个手艺实在是拿不出手,我怕他嫌丑不肯带出去,索性做了许多个,可却一个都不曾送出去。
“公主,这是楼安给你的,既然他也将自己的头发放进来了,就说明你们二人已经心意相通,你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我蹲下身子,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她,她虽然接过了帕子,却依然没有停下哭泣的迹象。
“公主,您瞧。尽管你们可能没法长相厮守,但却心有灵犀,这情意是任何时间与空间所无法阻隔的,古人说得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无论前路如何,您心中知道有这么个人,他像你爱他那样爱着你,我觉得人生也很值得。”我继续安慰她,“楼安是个很骄傲的人,可他为了托我传这个荷包给你,竟然愿意跪下来求我,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很难做出的事。”
“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认识他。”阿琪公主抱膝坐在地上,眼中写满了心疼,“他脸上让人生生刺了字,那该有多疼啊。”
破军星楼修明自刎于长安城城楼那年,楼安才九岁,脸上那个“罪”字,想必也是在不久后就刺上了。
“公主,楼安是个很警觉的人,他非常排斥旁人看见他的脸。没想到你们才相识这么短的时间,你都见过他真容了?”我见阿琪公主渐渐止住了哭声,便盘腿坐在地上,好奇地问她。
“若不是我功夫好,一把扯掉了他的面衣,怎么能看到他的脸?”说起当日的情景,阿琪公主语气中竟然有几分骄傲,“能打得过我的人不多,他是最好看的一个。”
“公主,你们当初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我小声问她,“能说说嘛?”
“你跟楼安是什么关系?”阿琪公主警觉地看着我,“他没有对你说过吗?”
“我跟他挺熟的,不然他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我来做?”我连忙套近乎,“但是昨天夜里时间紧,来不及对我说前因后果。楼安跟我说,等我见了公主,公主会告诉我的。”
“既然他同意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的。我是草原儿女,没你们那么磨叽,一句话的事儿拖个好几年不说清楚。”阿琪公主撇撇嘴,我却感觉自己被不小心重伤了。
“数月前,楼安和三殿下半夜闯进犬戎王宫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习惯夜里练箭,锻炼我对于周遭的声音的敏锐度。”阿琪公主说着说着似乎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让我再三保证了绝不会告诉陈贵妃之后,才继续说下去,“三殿下那个身手真是奇差,奇差。我一箭便在黑暗中射中了他的左肩,若不是为了留个活口,我的箭再向下三分,他如今早已凉了。”
我听了不由的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昨天还听苏爹说了三殿下是陛下几个孩子中武学造诣最高的,没成想到了这犬戎公主的口中竟然成了奇差?怪不得阿琪公主多次让我保证不许告诉陈贵妃,原来这险些要了三狐狸小命的一箭竟是出自阿琪公主之手。
“他中箭之后便逃走了,我记得他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