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娘这些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坑蒙拐骗都做,仇人太多,没法子。”春四笑嘻嘻的说,“你好点了没?苏域哥哥送你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的脖子就那样软软的倒着,还翻白眼,吓死我了!”
春四尽管贴着人皮面具,可丝毫没影响她的古灵精怪,还能嘴歪眼斜惟妙惟肖的学我吃了假死药的样子,得亏我现在爬不起来,否则我必须好好疼爱她一番。
“你们怎么会认识苏域?”我颇为不解的问,“我记得他好像是从小在北地长大的。”
“我爹认识他。”春四坐在床沿上,不停地晃动悬在半空的双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我和我娘这次来白梧城就是为了和我爹相认,哈哈,阿梨你知道吗?虽然我从没见过我爹,但是第一眼看见他我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我爹。你先等会儿,我娘正在准备替你易容,既然是苏域哥哥托我们照顾你,保证把你变得比现在还好看!”
春四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线,“你是怎么认识苏域哥哥的?他现在有婚配吗?”
“苏域?”我看春四这小丫头的神情倒像是春心萌动了,有心打趣,便问她,“你看苏域长得好看吗?”
“极好看,春四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春四瞪大双眼,一脸神往,顿了顿又说,“就是说话刻薄了点,不过没关系。”
“苏域的长相加上神态,倒有七八分像苏垣城,但是苏垣城说话比他更刻薄。”我无奈的说,“这次与你重逢我心中欢喜非常,只是我现在还有要事去办,还得请春三娘快些为我易容。”
我说完后春四一直没有搭话,便扭脸去看她,只见春四转了转眼珠,面带愠色,一言不发地小跑出了房。
这假死药的效力刚猛非常,也不知我的血脉因此凝绝了多久,我现在不仅浑身无力,甚至连本就微弱的真气都找不到一丝踪影。既然我已经脱身出来,那么我猜想如今我在众人面前已算是个死人了。
如果我还想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人陷害我,只能自己易容重生,跟着苏垣城他们的队伍一起回到长安。
我仔细想了想,这事可疑,虽然三狐狸的嫌疑非常大,但他犯不着现在整我。他此番离开长安隐瞒身份混入陈予白的军中本就已经犯了陛下的大忌,没可能自己还没脱身就点火。如果我借此告发他,虽然保全不了自己,却还能拖一个人下水。
或许……这才是陷害我的人真正想看到的?
如果我“死”了的消息传到陛下耳中,依照他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怀疑到苏垣城的身上,苏垣城回长安这一路必不会好走。
片刻过后,春三娘拉着春四的手进了房,身后还跟了一个模样和普通,丢在人群中便让人认不出的男子,三四十岁,中等身量,背着一个尺余长的木箱。我认得那个木箱,里面装着春三娘易容所用的所有工具。
那么我估计这名男子应该就是春三娘此番来北地寻找的丈夫了,他脸上估计也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阿梨,别来无恙啊!”春三娘热络地过来拉我的手,不得不说,她这张新脸倒是比我在长安时见过的那张脸还要更娇艳三分。
“您看我这是无恙的样子吗?”我愁眉苦脸的说,“我摊上事儿了,得求您帮忙。”
“放心吧,”春三娘伸手捏捏我的脸,“有人已经帮你付过钱了,保证你满意。”
春四站在春三娘身后,还是沉着脸不发一言的不忿表情。
我察觉气氛不对,自从春四听说苏域和苏垣城长得很像后,就一直不太对劲。于是用夸张的语气试探,“苏域脸上那张人皮面具也是您的杰作吧?真是太像了!”
不料春三娘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凝固了,她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一眼替她背着工具箱的那个男子,没有说话。
我心中咯噔一声,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接近了一个与苏垣城有关的巨大秘密。
“不能说,”那男子缓缓伸出手,摆了摆,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这事儿谁都不能说……”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刚才掩好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整张脸掩盖在黑色斗篷阴影中的人抬步迈过了门槛。
“我五岁时,苏将军将我从抢劫边境村落光了我全家的犬戎游猎兵手中救回来,便将我放在军中养大,他离开白梧城回长安后,便一直让赵将军教我习武认字。几年前,春师傅来到白梧城,按照苏将军的安排,逐渐将我的容貌按着每年从长安寄来的画像,变得与苏垣城越来越像。”
苏域脱下斗篷,露出那张与苏垣城越来越像的脸,眼神却不似苏垣城那么有光,他的眼神除了初见那日充满戏谑的样子,多数时候,总是让人在意气风发之余读出一丝哀愁。
他说到这,我隐约想起那天夜里似乎从苏垣城口中语焉不详的听到过有关苏域的事,他好像说……苏域是他的退路,他们永远不会同时出现在一处?
“干嘛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春四突然哭出了声,“整骨有多痛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了能够长久保持,整骨每日都要进行,这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