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予白的话我点了点头,因为我也实在不想苏爹因为这件事再牵扯太多,使得陛下对他心生嫌隙。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见我垂头不语,陈予白问,“若是心中有什么问题,在我面前尽管都问就好,不必有所疑虑,如今你我二人远离家乡身在极北之地,唯有守望相助,互相帮扶。我在军中大多数时候事务繁忙,也许会忽略你的感受,让你一人等在白梧城中的确是有些孤单。”
“哪里的话,陈予白你不必为了我的事太过忧虑,我只是……心中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问你也怕连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是想问为何三皇子会来白梧城吗?”陈予白问,“还是问……三皇子那天为何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震惊的看着陈予白,他为何会知道三皇子受了伤的事?
三皇子明明说,不许我告诉陈予白的,这世上知道三皇子受了伤的人应该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而已。
“不必这么吃惊的看着我。”陈予白了然的一笑,“发生在白梧城中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那日我安排人去暗中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却在院子里的花田中看见了些许血迹。是以我虽然不知道三皇子的伤究竟是什么人造成的,可却还是得到了他受伤的消息。无论三皇子是否嘱咐过你不要告诉我,你都不必为了瞒着我有什么愧疚之意。”
“我知道这不该瞒着你……”我看向陈予白,他面上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反而带着些笑意,不知为何,我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竟有几分陌生,终究还是不像从前那么亲近了,“我只是害怕知道了这件事会对你不利。三皇子无论是要威胁还是要灭口都冲着我来便可,我不想将你也拖进来,谁知……原来你早就已经对此一清二楚了。”
“我只想问你为何在受到他的威胁时没有想到向我求助?”陈予白忽然跃马横在我前方,挡住我前行的路,回头看向我,“无论是威胁还是灭口,我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这些?难道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吗?”
“不是……”我想解释,可却总觉得这件事只会如同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找不到出路,好像无论我解释什么,陈予白都能归结为这是我对他的不信任。
“解释。”陈予白的手紧紧攥着缰绳,身子有些僵硬的坐在马上,脸上有些自嘲的笑意已经消失,冷着脸撂下了两个字。
我自小就很怕他冷着脸的样子,分明是与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甚至会被爆竹吓哭,为什么一旦面无表情,看起来就那么骇人?
我忍不住将衣领子往上拽了拽,省得冷风一个劲儿的灌到脖子里,春寒冻得我直打哆嗦。
“我只是想着陈家与三皇子怎么说也是休戚与共的同族,若是他不肯告诉你……想必是有些事的确不能说出来,虽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你和三皇子之间的事,的确不是我该多去掺和的,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他若是想告诉你,又何必要通过我这个外人的嘴?”我抬头迎上陈予白有些冷漠的目光,毫不畏惧的说,“他愿不愿告诉你,你又从何处得知关于他的事,这都是你和他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件事。”陈予白说,“为什么不愿意依赖我?”
我正想对他说我不是不愿意依赖他,而是这件事本就扯不上什么依赖不依赖的。
这时我却突然看见陈予白身后的远处,似乎有个人影骑着马朝这里狂奔过来,不多时,那人影越来越近,这才看清,骑在马上的人竟是三皇子。
“你们在说什么?”三皇子在陈予白前方三丈远的地方拉住缰绳,问道。
“没什么,”我连忙说,“三殿下您怎么来了?”
“你们二人久未归来,我在营中颇为担心,别又是被犬戎的山寨还是伏兵的绑了去,于是便自己出来找找你们,却没想到却是停在路上谈天?”三狐狸一脸的委屈,狐般上挑的眼尾掠过陈予白的脸,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们怕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
“不……”我正想出言否认,却被陈予白拦在了身后。
“三殿下说笑了,我们哪有那个闲心?”陈予白慢条斯理的说,“刚才去了绯月所说的那个山谷,确认过那里的确有过骑兵驻扎的踪迹,不过早已被一场大火烧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差不多都被尚未消融的冰雪覆盖着,我和阿梨正在路上谈论这些事,没留心此时是什么时辰。”
“是么?”三狐狸神色稍定,但还是越过陈予白的肩头,去看被他挡在身后的我。
我注意道三狐狸的眼神,心中不知怎的,竟有几分慌张,但还是刻意在马背上坐直了身子,看着他点了点头。
多亏了三狐狸来得及时,陈予白逼问我的问题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我不由松了一口气,一路沉默着跟在他们二人的马后。
“予白,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何不问我此来白梧城究竟有什么目的?”三狐狸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连陈予白都不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但是旋即,陈予白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