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问苏垣城近来过得如何?”正在晒太阳的三狐狸突然转头看向我,“我以为你起码对这件事感兴趣。”
我心中蓦地一惊,这个名字我已经有很久不曾从旁人口中听到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强迫自己不要想起和他有关的事情,也不要对他的事情有任何多余的好奇。
但是突然间听见他的名字,我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不想知道,”我闭上眼,说,“没兴趣。”
“慕容家垮了。”三狐狸完全无视了我的话,说,“就在你从长安城逃出去后不久,慕容家就垮了。慕容家全家被抄家,流放去了琼州。离开前,慕容大人希望苏垣城能够迎娶慕容二小姐,使她免去这种流放之刑,可是苏垣城却拒绝了,他说自己家有贤妻,不能迎娶慕容小姐。”
“关我什么事儿,”我无动于衷,苏垣城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无情,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半分感动,和慕容小姐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恩爱罢了,他会这般冷情,实在是不算出人意料,“苏垣城一向是个无情之人,会在这种时候抛弃慕容小姐也不算令人意外。”
“重点是,苏垣城说自己家有贤妻……那个所谓的贤妻,该不会是你吧?”三狐狸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我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他已经被我休了!休书我也递给吏部了,我同他再也没有半点关系!”我很快便意识到三狐狸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我,于是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又问,“慕容家是因什么缘故被判了全家流放?”
“因为贪污。”三狐狸说,“慕容大人在礼部身居要职,多次传出他以权谋私的传闻,父皇早就想彻查他,但除了传闻之外却没有什么证据,这次他的落马实在也十分蹊跷,因为有人弄到了他的秘密账本,里面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亲手记下自己收过别人多少银两好处,又替那些行贿人做过什么事儿谋过什么私。铁证如山,父皇看在他年岁已高,便没有判他死刑,给他留了条命,不过琼州地处偏远,路上又艰险,估计他也没命能到琼州了。”
“那苏垣城没有因此受到什么连累吧?”我下意识脱口而出,“那账本上没有他的名字吧?”
“还说不关心?这不是关心得很么?”三狐狸说,“放心,你那小相公还犯不着把自己也搭进去。”
他没事就好,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有在意三狐狸的挖苦和嘲讽。
只要他没事就好。
“我劝你最好还是好好养伤,快些康复,”我看着三狐狸,他脸上始终带着有些得意的笑,“等你伤好了就从我家离开,真是受够了你了。”
我说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脚踹在三狐狸躺着的那张椅子上,他一时难以维持平衡,险些从椅子上翻下来。
“你又抽什么疯了?”他不满的说,“要听也是你,我说了,你又要生气。放心好了,本王很快就会离开你这个鬼地方,床板那么冷硬,饭菜又难吃,我一天都不愿意继续待下去了!”
我回到房中,静静靠着门边跌坐到了地下,心中好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烦得快要疯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没想到还是会被他一星半点的消息扰乱心神。
难道忘记一个人就那么困难吗?
难道我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控制吗?
我已经逃出了那么远,却好像还从未走出过。原来我不过一直画地为牢,以为不听不想不问就可以让一些记忆被时间慢慢冲淡,可是直到如今我才发现这一切好像都于事无补。
我从没有忘记他,只是故意不去想起他,仅此而已。
两天后,我收到了林白去了药王谷后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没想到林白的字儿写得那么好,起码比我写得好看多了。
林白十分不客气的历数了药王谷在管理上的种种弊端,比方说从来不让正在长身体的小林白夜里饿肚子的时候加餐,不仅如此,一旦发现有人偷吃,立刻罚站一整晚。
“怪不得药王谷的弟子个个面如菜色没有半分生气,走路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跌倒。不过管教的师傅说那是种飘然的仙气。我简直无可奈何,孩子都饿傻了还能有什么仙气?”林白在信中的原话。
我被林白这封信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他还在信的末尾暗示我给他寄去一些肉干之类的小零食,免得他饿得不长个儿了。
下次见到陈予白我倒要好好问问他,药王谷到底是不是故意不让孩子吃饱肚子,可若是陈予白一直饿着肚子,怎么能长到现在这么高呢?
“你在看什么?”我手中的信纸突然被身后的三狐狸一把抽走了,“药王谷寄来的?”
“是我徒弟,”我说,“特聪明,现在在药王谷学武。”
“你徒弟为什么会去药王谷学武?”三狐狸恍然大悟,“嫌你武功太差吧?”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愤怒的看着他,“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
“不过我可听说药王谷的弟子都很苦,尤其是学武的。”
“孩子不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