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后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奇迹般的醒来了。
也许是石室中实在太冷,又将我冻醒了。
如果这一切是天意,那么我命不该绝。
我的手脚已经冻得几乎已经失去知觉了,这时我忽然看向冰床上躺着的那具尸体,他身上穿得很庄重,里里外外足有五六层,如果我能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取暖,再将石室墙壁上的几支火把取下来,用他木制的胳膊和腿作为柴薪,或许能多坚持一会儿。
虽然这么做对眼前这位与我无冤无仇的死者有些不敬,但如果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知道自己死后还救了一条命或许会大为欣慰。
虽然我一向人为人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所以还是要抓紧自己如今还活着的好时光,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恭恭敬敬的朝着那具尸体磕了三个头,算是请罪了,然后走上前脱掉了他身上的几层袍子,我想了想,还是将里衣给他留下了,也好保全他老人家的体面。
人到了绝境之中常常会爆发出从前根本不敢想的勇气,若是换做平时,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穿死者身上的衣裳,可是如今我只是迫不及待将那几件袍子里三层外三层裹在了身上和头上,全然不顾衣服上淡淡的腐臭味儿。
“陈予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啊……”我将火堆点在角落中,自己面靠墙对着火堆坐着,寒冷终于缓解了大半,我此时又冷又惧,若是陈予白能够感受到我对他的呼唤,一定已经打了百八十个喷嚏了。
寒意被驱散之后我开始有些困倦了,支着脑袋也不停的点头,好几次都险些烧着了我垂落在肩头的头发。
我正在迷糊之际,忽然闻到了一阵奇怪的焦糊味儿,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好,站起来一看,才发现身上裹着的袍子,有一条袖子被烧着了,我连忙手忙脚乱的扑灭了火苗。
站起来的时候,衣服中突然掉落下了一封信,我好奇的将那封信捡起来,对着火光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内容,好像是写着绯月亲启。
绯月?
好像是个姑娘的名字,那么这封信可能是冰床上的死者生前写给那个名叫绯月的姑娘的信咯?
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最终这封信还是没能寄出去,一直留在他自己身上。
我拿着那封信,心中有些紧张。
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私自拆开来读,未经他人允许,私拆信件本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何况我已经借了人家的衣服和胳膊腿儿,现在再看别人的信,岂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我这么想着,决定还是不要拆开那封信。
我看着那堆火渐渐开始有些困倦了,便倚在墙边小憩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却是被石壁那边的喊声惊醒的。
“阿梨,阿梨!”我听见陈予白焦急的在石壁的对面喊我,心中惊喜,连忙朝他跑了过去。
“陈予白,我在这里。”我的声音中有些颤抖,好像心中莫大的委屈终于能够有人可以倾诉了。
“你没事吧?”陈予白听见我的声音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予白你怎么才来?”我抽噎着说,“我都快冻死在这里了,用来烧火的木头也不多了,你快点把我弄出去吧,我真的不想死在这。”
“放心,我会想办法。”陈予白说,“你是怎么被捉来的?”
我将前因后果对陈予白说了一遍,他听后沉默了片刻,说,“现在石室中那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你弄清楚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想,“但是他身上有一封死前写给一个姑娘的信,我顾念着借了他衣服的缘分,没好意思私自拆开那封信,我想信中应该有他的名姓落款。”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念这些?”陈予白在对面显然有些哭笑不得,隔着厚厚的石壁我也感觉到了他的无奈,“现在就拆开看看。”
“好,我去取。”我说着,跑到火堆旁取来了那封信,为了照明又拿了一根燃烧的火把,回到石壁边,拆信的间隙随口问陈予白,“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那个女匪头有没有为难你?”
“自然是药铺的掌柜的派人去通知了我。”陈予白说,“还好你记得带着那个佩子,幸好……”
陈予白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我不知是什么缘故,又喊了他两声,他却没有任何回应,我心中忽觉有些不详。
“女匪头呢?”我问,“你可千万小心她,她就是个疯子!竟然让我给一具尸体治病,我看她应该先治治她的脑病……”
“你说谁有脑病?”一声巨响过后,面前的石壁忽然缓缓升起,女匪首在火光下毫无生色的面庞渐渐出现在眼前,而陈予白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你杀了他?”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癫狂的女匪首,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几分难以掩饰的颤抖,我恨不得冲过去撕烂她的脸!
“没,只不过是打晕了而已。”女匪首冷漠的说,“反正他也会和你死在一起了。”
说着,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