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还是说动了林白和我一起去苏府,与其说是说动,不如说是我硬拽着他去了,他从起床开始便一直灰着一张脸,好像有人要杀了他似的。
不对,他心中的确觉得这次小命有难了。
走到庭院中时,正好碰到了陈予白,他穿着一身儿便服,手中托着一个礼盒,看见我和林白也有几分惊讶。
“你要去哪儿?”
“你们要去哪儿?”
我和陈予白异口同声的问对方,他一愣,笑了笑,说,“我正要去苏将军府上拜访,从小便去药王谷求师了,故此每年也只有年关之际才有时间去拜访,如今能同在白梧城中,自然要去拜个年。何况我还要答谢他老人家肯给我借兵攻打犬戎,你这又是要去哪儿?”
“我也要去苏爹苏娘那走一趟,拜年,顺便将林白托付给他们。”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陈予白都知道带着礼品前去,我却两手空空,虽说是不见外了,可多少还是有几分失礼,只是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要给他们二老送些什么更好,不由小声嘀咕,“你都带了礼物,我却……”
“算了,我带的就算是我们二人一同送的,一点小小心意罢了。”陈予白无奈的笑,“二老也不会不悦的。”
“你想好了,真要同我一起去打仗?”路上陈予白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又问了一次,“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我决定好了。”我笃定的点点头,不小心瞥见一旁的林白痛苦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既然如此……还是把你放在我眼前最省心、”陈予白说,“秋辰还是继续让他当他的百夫长去吧。”
“可千万别这么做,”我连忙摆手,“秋辰会伤心的,他非常珍惜你给他的这次机会。”
“你是不是傻?”林白突然跳出来拦在了我面前,“他怕你死才把你放在他眼前,你却怕秋辰会伤心?伤心疼还是伤身疼?”
林白话糙理不糙,但陈予白毕竟还是先应允了秋辰,所以我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死不死的问题,是关乎信誉的。出尔反尔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而且我相信秋辰一定做得比我好。”
“说不过你。”陈予白和林白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等我们三人走到苏府的门前时,却正碰见了苏爹和苏娘走出大门,身后跟着的侍女手中恭敬的端了些香烛纸钱之类的物什,苏爹看到我,停住了脚步。
“你来了?”苏娘向我走来,轻声细语的说,“我们现在准备去看看你爹,你也一起去吧?”
我爹?
原来我爹就被埋在了白梧城。
苏爹和苏娘还从未向我提起过,原来他们每年都会来祭拜他。
我呆呆的看着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梨,”还是陈予白最先拍了拍我,“苏夫人在同你说话呢。”
“我想去,让我也去祭拜我爹吧。”
据苏爹对我说,我是遗腹子,因为我爹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便被苏爹处死了,所以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还从未见过我爹。
“阿梨,我对不起你爹。”我仍然能想起苏爹告诉我真相的那一天老泪纵横的样子。
我沉默着祭拜过了我爹,苏爹烧了许多纸钱车马之类的,又说了很多宽心的话。
他们二人曾是最好的至交好友好友,可最后却还是落得分崩离析的下场,其实一切的个人恩怨在国仇家恨面前也都不值一提,可叹苏爹时隔这么多年,还依然沉浸在当年的痛苦中,未曾走出半分。
“我早该猜到的,原来阿梨的爹竟是施云熙。”此时作为我的徒弟而跪在众人之后的林白突然站起身来,说,“我竟然忽略了这个缘由。”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喧哗?”苏爹一见林白竟然如此不敬,面色一沉,吓得林白向后退了半步。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他不懂事,”我连忙出口为林白结尾,又教训他,“快点跪下,别胡闹!”
“苏将军,在下也先察罕,是上任犬戎汗王的最小的儿子。”谁知林白不仅不退,反而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苏爹面前,先是对这墓碑叩首三次,又转向苏爹,又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对苏爹说,“害死施将军的人,正是五年前毒杀我父汗的吉达,而吉达身后的主使,则是如今犬戎这个贪婪的汗王阿难达!”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苏爹并没有立刻震怒,而是狐疑的问林白,“那件事发生在近二十年前,而你如今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吉达毒杀了我的父汗后曾经收养过我几年,在这期间,装作不谙世事的孩童,却清楚的知道了他做过的一切恶事,包括他如何与大曦人勾结,栽赃害死了儒将施云熙。就在不久之前,我为了复仇,手刃了吉达。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还远远无法做到将阿难达送去地狱!”
我听着林白的话,心中越来越疑惑,他为何会突然说这些?
他不是对苏爹非常恐惧吗?他不是在逃亡白梧城的时候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