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了,送给你。”林白迟疑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向我,“你收留了我,还烧菜给我吃,虽说并不怎么好吃。但我爹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身上半点银钱也无,只有这么个从仇人的死尸上撸下来的手钏,你若是不嫌弃,我便送给你好了。”
“……还是不必了吧。”我一听这手钏是从尸体上撸下来的,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但想到他那么看重这手钏,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嫌弃的拆下来,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是你东西,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
“不必了,阿梨,”林白一脸大义凛然的推回了我的手,“君子一言。你就收下吧,,何况将来我一定还有不少事要麻烦你。”
我心中有些感动,想来这小子还是知道他惯会给人添麻烦的啊!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对我说就可以了,”我说,“眼下陈予白不在,我能力也有限,但是只要我能做到,我必会全力以赴。”
我客套的说。
“正好,我眼下便有一件事儿想麻烦阿梨。”林白突然庄重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正襟危坐,颇有几分严肃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乍一看到这孩子这么认真,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你说……”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怪不得林白刚才那么好说话,原来眼下便有件事要麻烦我了。
“我见阿梨武艺高强,便想拜师学艺,不知道阿梨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林白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意反而颇为严肃,而这种故作老成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脸上,看在我眼中只觉得有几分……滑稽。
“为……为什么?”我问,“我自己也不过是年少时混混日子学过几天,不过是仗着自己冰雪聪明似模似样的略懂几招罢了,况且我的武功曾经被人废过,如今已经不比从前了。”
“这你就放心好了,我也冰雪聪明。”林白认真的说。
我表情复杂的看了林白一眼,这孩子别的不像他师父我,唯独脸皮厚这一项,倒是很像。
呸,我什么时候认了他这个徒弟了?
“算了,我现在还没有能为人师的能耐,你还是等陈予白回来再说吧。”我不由分说的推拒了他。
“陈将军肩负的责任重大,我怎能因为自己这点小事去劳烦他?”林白皱了皱眉,“阿梨可是嫌我天资愚钝吗?”
“不是你的缘故……”我我刚想说是因为自己水平不济,却忽然想到了,“你不是说过自己不再想杀人了吗?为何还非要习武?”
“谁说习武就是为了杀人?”林白那双清凌凌的眸子落在我脸上,倒叫我一时有些语塞,他说,“我只是从此以后都不想再受人欺负。我不去主动欺辱别人,旁人不会看我弱小而来欺辱我。恶人作恶之时,是从来都不会在意受害人是否无辜的,对他们而言,受害人的弱小,便是他们的罪。而我想从自己身上剔除这项罪。”
“林白,你已经是个很难得的孩子了。”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如你这般年纪的孩子,没几个敢像你这样手刃仇人的。”
“我若不是伪装成濒死的样子,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偷袭得手?”林白失落的垂下头,低回的声音中满是痛苦,“偷袭杀人是我最为不齿的行为,可为了活命,我却还是不得不这么做。而若是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我就不必再做让自己不齿的事了。”
“阿梨,”林白突然抬头看向我,黑亮的眼睛中虽然带着泪花,却也县满了希冀,“你会传授我武艺的,是吗?”
“怎么还叫阿梨?”我正色道,“没规没矩。你应该称我一声师父。”
“你同意了?”他惊喜的问。
“我说了,我会的也不多,而且左手还受了伤没有痊愈。只能会多少教你多少了,而且我也在学,跟着秋巳学他们家的轻功……”
我话还未说完,林白便兴高采烈的拉着秋巳去院子里的空地练摔跤了,根本没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我静静地站在他们身旁看着他们玩闹了一阵,秋巳年长身高,力气也比林白大许多。可是在瘦小灵活的林白面前,秋巳的身形动作则显得有些迟钝了,林白虽然没有什么武学基础,但是行动非常敏捷,不过尽管如此,他也被秋巳逮住摔打了好几回。
秋巳玩闹到兴头上有些不知轻重,林白不仅没能伤到他分毫,反而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了。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想拉住他们,却被林白阻止了。
林白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和秋巳过招了两个回合后便已经找到了秋巳的弱点,并在第三个回合时便一计滑铲来到秋巳身后,用自己迅猛如风的踢腿将秋巳绊倒了。
整个过程发生的非常迅速,我连眼睛都来不及眨,秋巳便已经跌倒在了地上。
看来这孩子果然够聪明。我不由得心中有几分紧张。这么聪明的孩子我又怎么能教得了?还是等陈予白回来再说吧。
谁知陈予白这第一战,一打便是一个多月,天气越来越冷,积雪也越来越厚,从全国上下而来的运粮车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