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陈予白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一时间竟然连自己从小就不敢一个人骑马的事儿都忘了,只想更快一点儿赶回去,然后把自己干脆埋在雪里算了。
“阿梨姑娘,你这是……”我刚一回去便碰到了秋辰,他诧异的指着自己的脸,我下意识的将头上的兜帽又紧了紧,低下头。
“你骑着马去北边沿着地上的马蹄印去找陈予白,别把他冻死了。”我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了秋辰,转身钻进了大帐中。
陈予白吻我的时候我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和起伏,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毕竟像陈予白这么出类拔萃的少年人,他的爱慕者足能从长安街的这一头排到那一头,可为什么我却始终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既然我不爱他,我又为什么要在他身边让他抱有什么希望呢?
这么做对他的伤害难道不是更大吗?
罢了罢了,等到了白梧城我就离开吧。可我还答应了陈予白要陪他打完这一战,临阵脱逃未免也太不够义气。
此事之后好几天,我见了陈予白就躲起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们抵达了白梧城。
苏大将军设宴款待了陈予白和他手下的一批将领,陈予白本想让我一同去,但我心中始终对苏爹还是有几分芥蒂,虽然一直都在担心他和苏娘的,但我却并不想直接和他们见面。
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苏垣城如今现在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
是以夜里陈予白去赴宴之后,我趁着夜色潜入了苏家在白梧城的府邸,果然如我所料,苏娘并没有去那个宴会,大冷天的,我双手冻得直哆嗦,蹲在房顶上掀起了一块儿瓦片,朝下看去,正看到苏娘对着眼前的灯火写些什么东西。
阔别近一年来,苏娘看起来好像老了不少,我蹲在寒风中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忍不住泪流满面。
良久之后,我将那片瓦放回原处,离开了苏府。
前线战事紧张,根本来不及让从长安赶来支援的大军有几天休息的时间,因此第二日清早,陈予白便开始着手准备排兵布阵,势必要将犬戎一举攻下。
犬戎在此之前的三十年一直处在内乱之中,近五年才开始稳定下来,这么看来似乎与大曦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若是两国一直处在内部安稳的世代,估计边境也不会安稳十几年了。
五年前,先代犬戎汗王的弟弟趁他重病不愈之时一举夺去了政权,国中虽有不满,但大多部族还是更愿意臣服在这名铁腕汗王的手下,在他大刀阔斧的治理之下,这几年犬戎积极与大曦进行通商和各类经济交易,使得犬戎的物资短缺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正是因为如今这名汗王不满于一直臣服在大曦之下,每年进献大量朝贡,故此从三年前开始便再也没有派使者前往长安朝拜进贡了,不仅如此,他也开始不满于以物易物的交易,反而纵容手下的游猎兵大肆骚扰和掠夺白梧城周边的曦朝子民的村落,抢走他们的牛羊,烧光他们的房子,以向白梧城的守城士兵起到挑衅的目的。
同时,他们还在私下派出伪装成马匪游猎兵埋伏在商队的必经之路上,屠杀过往商人并且掠夺他们的货物钱财。
论起人数和治军的正规性,犬戎根本与曦朝不可同日而语,但犬戎也有其优势之处,一来则是犬戎朵以游猎兵为主,出生便是长在马背上的,这样的游猎兵通常行动灵活迅速,加之有精准高超的箭术,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则是犬戎对与北地气候和地形环境的熟悉,这是大曦的士兵所不能比的,尤其是对于北地冬日严寒气候的适应度。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犬戎会选择在凛冬到来之际挑起战事的原因。
正是因为他们对于气候长久的适应,使得他们能够更好的克服这种苦寒天气,天越冷,对他们而言优势便越大,再加上援军一路舟车疲敝,根本没有时间调整歇息,无异于又给他们多添了几分胜算。
犬戎那边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这也是我前几日才想明白的一件事。
我们的粮饷很成问题。
这场战事本就做好了旷日持久的准备,尤其犬戎有每到过冬时期广纳粮的习惯,可白梧城本就没有多少耕地可言,储备粮也十分有限,突然多了十来万人,粮饷立刻便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虽然京城已经开始集全国上下之力为北境的士兵们集合粮草了,但我始终没忘记陈予白告诉我的那件事,他说苏垣城向陛下提议削减北境士兵们的军饷。
最开始我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四皇子的意思还是三皇子的意思,因为无论是苏垣城还是陈予白都告诉我,苏垣城他不属于三四当中的任何一个阵营,所以我又想了想,苏垣城这么提议,获利最大的究竟是谁。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想明白,获利最大的自然是坐在最高位的那个人。
而苏垣城会这么提议,自然是受了他的授意。
原来苏垣城一直以来都是和他站在一边的。
无论是收复苗疆也好,还是给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