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你去?刺伤三皇子的明明是袁汐雨,要认罪也该是她去认罪。”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次闯了祸的又不是秦百涟,怎么轮得到他去做这个罪人?
我看向苏垣城,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像是同意了我的看法。
“我不去怎么能行……难道要让汐雨去吗?寺庙中本就生活清苦,汐雨刚生下念圆,元气还没有恢复,我身为她的夫君,怎么能让她去受这个苦?”秦百涟低下头,轻声说,“她这一生已经很苦了……”
“秦三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打算让秦家和袁家同归于尽,你去请罪自然没什么问题。”苏垣城看着秦百涟,慎重的开口道,“可是众所周知这一刀是袁家的三小姐,你们秦家新过门的三少夫人刺的,她若是亲自认了罪,则可以说袁三小姐是因为个人恩怨才出手的,可若是让你去顶这个锅,则说明此事与秦家大有干系,倒是只怕会将你们两家查个底朝天,说白了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否则就是一损俱损的连坐,殃及满门。”
“可是……”秦百涟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了,倘若袁三小姐真的站出去认了罪,我想皇后应该也会念在她是本家人的面子上为她求情的,只是三皇子与四皇子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事已至此,早已无所谓了。袁三小姐为了逞一时意气,可以说是断送了袁秦两家未来的仕途之路,也重重折损了四皇子的元气,真是不知该作何评价。”
我听着苏垣城好像是说风凉话一般事不关己的样子,竟不禁有些气闷。
“汐雨自然是错了,可她也是个可怜人……”秦百涟这顶帽子戴的还真是没脾气,都被坑成这样了,竟然还在为袁汐雨说话。
“秦百涟,此时不是你护着她为她多说两句好话就可以算了的时候,”我怒其不争,真想拽着秦百涟的耳朵好让他清醒一点,“即便有人对不起袁汐雨也是三皇子和他们袁家人,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结亲一事本就是两家各取所需,你对她没有半点亏欠,她也不是什么小孩儿,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有弥补的觉悟,秦百涟,我记得你从前做事情没有这么束手束脚,怎么如今却能容忍自己吃这么大的亏了?”
“阿梨说的不错,秦相年岁已高,如今朝中又没有几个年轻的秦家人守望相助,此次劫难合该是袁家人多担几分,所以与袁家的事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比较妥当。”苏垣城说完,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僭越了,补充道,“当然,苏某也只是一说,没有要左右秦三少爷决定的想法,最后还是要看你们自己如何定夺。”
我看着秦百涟沉默的样子不禁有些为他难过,原本无忧无虑的年轻人竟也不得不卷进这场刀光剑影埋藏在黑暗之中的战争。我相信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单纯良善之辈,只是有时行走在世,并不是情义二字所能决定的。
“不说了不说了,苏某累了,就告辞吧。”苏垣城站起身来,拱手向秦百涟告辞,“无论如何,苏某自小就很崇敬秦相的正直敢言,一直将秦相视作自己为官的标尺,衷心希望秦家能毫发无损的渡过此劫。”
秦百涟还想邀苏垣城吃一顿饭再走,可苏垣城看着满桌的混乱狼藉,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礼貌的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走在苏垣城斜后方的位置,时不时的仰起头看他两眼,他面上半点喜怒都不露,只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与他不相熟的人看在眼中于旭辉觉得他心情不错,但我却清楚,这不过是他的一张面具罢了。
目的就是让人都看不出,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有些人怒极了反而会笑,从前我不这么觉得,只是近来我越发觉得苏垣城快要变成这样的人了。
“苏垣城,”我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问他,“你欺负秦百涟傻也就罢了,可你当真觉得秦相会听不出你想离间秦家与袁家的结盟吗?”
方才他提出由一人承担所有罪责,然后剃度出家去为三皇子求情的主意,粗粗一听果然是个绝无仅有的主意了。只是他后面说的那些话,在我听来越来越不对劲,好像处处都是在挑拨秦家和袁家的关系,还特意将两家情况分开,提到秦家的孤立无援和袁家在宫中有个地位尊崇的皇后……
“哈,你听出来了。”苏垣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恶劣的笑意,“既然早就听出来了,当时为何要附和我的话?”
“……因为眼下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嚅嗫着说,“两害相权取其轻,袁汐雨的确是个可怜人,可她毕竟也做错了事,她想杀了三皇子报仇的心我能理解,只是她不该固执的将上百口无辜的人全都拖下水,也不该利用秦百涟对她的怜惜……”
“事到如今了,你不会还觉得秦百涟对袁汐雨只有怜悯之心吗?”苏垣城问。
我挠挠头,觉得他的意思应该同我所想的那样,于是说,“我也觉出了,秦百涟应该是挺喜欢这个袁小姐的。”
“喜欢不喜欢的,我倒是不知道,秦百涟对她应该是不讨厌的。”苏垣城说,“袁汐雨为了让秦百涟心甘情愿的与她站在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