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子名叫雪姬。”陈予白说,“雪姬很多年前漂洋过海从东瀛而来,曾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她的美而惊叹。”
“没错,”我附和的点头道,“当我第一次看见五皇子的时候,便可以感觉到他的母妃一定非常美。”
“但你一定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素手纤纤的女子,竟是个百步穿杨的神射手。没有人知道她与陛下是如何相识的,她就像是一个谜,突然的出现,最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据说陛下还是瑞王的时候,整日住在校场练兵,那时他身边便已经跟着这么一个肤白胜雪容貌绝美的神秘女子了。”
“最后呢?她究竟去了哪儿?”我好奇的追问。
“十五年前陛下挥师长安的时候,长安城有楼修明的死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陛下粮草逐渐不足,兵士颓丧逐渐落了下风,陛下不愿放弃,最后决定破釜沉舟做最后的总攻,就在总攻那一日,有人看见雪姬身骑白马,拈弓搭箭直指城头的王旗,只一箭便将那王旗射落。此举不仅击溃了守军的士气,更使陛下大军受到了极大地鼓舞,当天夜里便传来了楼修明自尽的消息。”
“可以说雪姬的这一箭才是此战必胜的关键。”我不禁咋舌,真是个难以相信。
“也不能这么说……”陈予白顿了顿后说道,“此战拖了太长的时间,对两房的消耗都是极大地,可以说到了后来两方都伤亡惨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支撑,谁失了这口气便必败无疑。”陈予白说,“便是古时人所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开始的时候,两方想必都抱着必胜的信念,只是作战最重要的却并不是最开始的勇气,而是从头到尾都相信自己必胜的勇气,以及坚持。”
“陈予白。”我认真的看着他,“若将来你真要奔赴战场,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举世无双的将领。”
“我自小便习武了,我爹又是戎马出身,我自然总有一颗保家卫国之心。”陈予白似乎被我夸得有些害羞,低下头局促的撸了胖虎几把,胖虎眯眼晒着太阳好不自在,陈予白又说,“只是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能永世安宁?战争才是无奈之举罢。”
我若有所思,赞同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战争带来了尊严以及数不清的朝贡,只是它所带来更深刻的东西却似乎永远都是伴随着鲜血与死亡的,无数将士葬身于无间地狱,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真不该和你聊这么沉重的话题。”陈予白看着我说,“胖虎已经睡着了,你抱。”
说着,陈予白将胖虎塞到了我怀中,我刚才就一直想抱抱它,可它却不太想让我抱,这下子它终于到我怀中了,却压得我险些把它扔到地上去。
臭胖虎,你该减肥了!
“雪姬后来怎么样了?”我不知该继续聊些什么,只好捡起刚才的话题,陈予白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对我有问必回,不像往常,半天说不出两句话。
“陛下成了陛下之后,雪姬自然成了他最宠爱的后妃了。”陈予白倒了一杯热茶,低下头不停地去掸胖虎落在他身上的毛,是有多嫌弃我们可怜的小胖虎。
“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不是陈贵妃吗?”我八卦的说,“我怎么没听说过雪姬呢?而且,若是雪姬真的受宠,五皇子怎么会潦倒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因为雪姬并不想要陛下最恩宠她,雪姬希望陛下能遣散后宫,与她相携白头。”陈予白说,“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告诉别人了。”
他小心的附到我耳边说,“是我小时候偷听姑母和我娘闲谈时知道的,姑母被这事儿气得不轻,还说这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的春秋大梦。’”
我不禁失笑,“陈予白你怎么连这事儿也告诉我啊!”
“与雪姬有关,我想你会感兴趣。”陈予白无辜的说。
“陛下权衡再三,心中肯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不仅没有允诺雪姬的要求,反而没有再给她任何封赏,形同打入了冷宫。这也是为什么五皇子生母的身份为何如此神秘的原因。”
“可那日你为何一见我提着樱雪苑的灯笼便像是见了鬼似的,定要将它毁掉?”
“雪姬生下了五皇子后身体日渐衰弱,没几年便去世了,死前她恐年幼的五皇子见欺,便立下诅咒,诅咒一切会伤害和欺负的五皇子的人。后来宫人为了不惹上那麻烦,便不再靠近樱雪苑半步,只派人将当日的饭食送到樱雪苑的院中,由五皇子自行来取。”陈予白说。
“这诅咒我怎么就不太信呢?”我撇嘴,“若是诅咒真的有用,还有人敢忘记给五皇子送膳让他饿着肚子吗?”
“这事儿由不得你信不信,但宫中真的曾有宫人因为苛待五皇子而神秘死亡。”陈予白意味深长的说,“诅咒之事向来便如神怪之类,信则有,不信则无。从心而定。”
陈予白的话吓得我背后起了一层薄汗,这世上难道真有那么怪的事儿?
倘若是别人的诅咒也就罢了,可是雪姬本就来去成谜,说不定她真的懂什么东洋秘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