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楼安被揭穿了却也不恼怒，竟还拍了拍手，“这种小伎俩果然瞒还是不住苏大人。”
我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从先前的一头雾水中也清醒过来了。
原来苏垣城早就看出此事事出妖异，为了找出背后缘由竟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
“苏垣城，你不是中毒了吗？”我的心顿时被受到欺骗后的沮丧与无力席卷，如同坠入了一道无尽的深渊，失望与痛楚在耳边呼啸。
“我会这么容易就中招么？”苏垣城朝我挑眉，昏黄的灯火中，他的眉目竟陌生得令我心惊。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中似有两点星芒，在我在我脸上流连片刻，随后发出一声刻薄的讥讽，“哈？苏施梨，听见我没有中毒的事儿，你很失望吗？”
我早已忘记自己当时的感受，只记得我竟然强撑着朝他笑了笑，然后语气温柔的说，“对，我特别失望，你刚才为什么没死在我怀里呢？苏垣城，你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我见犹怜一点儿。”
我毫不示弱的紧紧盯着苏垣城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苏垣城有些讶异，但那抹讶异的情绪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有什么事儿你和苏大人谈吧，小女子我就不掺和了。告辞。”说着我朝楼安挥了挥手，摸黑离开了后院。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苏垣城愚弄，为何这次还是感到心如刀割一般，我回头看了苏垣城一眼，他的背影还是如同一棵挺拔秀致的青竹，但我真的好想踹他两脚。
如果他中毒也是装的，刚才要死不活时说的话也是刻意哄我的，那么此时他已经找出了我背后的人，我于他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所以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变得那么生疏也是正常的了。
我有时真的看不懂他。
面对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甚至是厌烦的人，竟也能演出深情的假象。光凭这一点，我就输了。
因为我先他一步动了心。
我站在黑暗中将这偌大的一个苏府冷眼环顾了一周，也罢，这鬼地方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回到厢房中背起我的包袱，我打算趁夜离开长安城，好像每次从这里离开都如同落荒而逃。
“你要去哪？”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一阵冷风袭来，正好吹灭了苏垣城手上的油灯，他好像和楼安谈完了事儿，也不知道两人谈得怎么样了。
我走过去和上门，从怀中掏出火折子重新点亮他手中的油灯，“夜里黑，你当心别摔着。”
“我问你要去哪儿？”苏垣城突然皱起眉头，拦在我面前。
“我没有继续在这里待着的理由了，我要走了。”我耐着性子对他说，“反正即便皇帝要用蛊铃解毒也会在两年后才触发蛊铃中的傀儡蛊，他能不能再活两年都是说不准的事儿，我不想在这长安城待着了，所以我想走了。我从前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在这朝堂之上也能混得如鱼得水，见你过得好，我也就知足了，少了件烦心事儿。”
“你没听见陛下在殿上说了什么吗？”苏垣城说，“他让你老老实实的待在长安城，不许再离开。你纵然是再无法无天，皇上的话也敢不听吗？”
“可我天天在你面前晃悠着，我怕你看了添堵。”我说这话没有半分赌气的成分，完全是出自真心。我是真的很怕与他相看两厌。
其实我要不要同他在一起，能不能同他在一起早就已经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儿了，正如我对他说的，无论我身在何方，只要我心中知道他过得好我便很知足了，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不用挂念他才是最大的幸运和自由。
他也许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逃不过的劫数，否则何以他这般欺我、诈我、愚弄我甚至利用我，我都可以一笑而过，哪怕心中再怎么生气都不舍得惩罚他半分。
却只能惩罚自己，虐待自己。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对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他都是不在乎的，所以他在你眼中便是个完人，因为什么都无法将他在你心中的完美损伤半分。
说起来就是这么残忍的事。明明你对他所有的缺点都如数家珍，可如果那是他，即便缺点也都有它可爱的理由了。
但哀莫大于心死，当你对他失去期待以后，也许甚至连报复的事都不想做，只想远远地逃开他。
苏垣城却好像以为我说的话是在置气，他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门，只淡淡的撂下一句，“知道自己碍眼就好，明日天亮了自觉搬到后院的厢房去住。”
苏垣城的离开也带走了房中的唯一一豆灯火，我静静站在原地，呆立半晌后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
我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抱着我的包袱去到后院，趁着天色还没亮起来，捡了块儿青砖将厢房上落着的锁一把一把敲开，既然走不了了，那我当然要选最大最好的房间住着，反正苏垣城都说了让我去后院住着，就说明只要我不闹事儿他是不会来看我一眼的。
我砸锁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夜里睡得浅的几个老仆从，看着老人家迷迷瞪瞪的披